“唔,陳醫生……”江佑安睡眼惺忪,“你還不睡覺啊……”她嘟囔了一句,翻了個身,又睡著了。
陳楠生重新回到桌上,開始翻開留給他的案件卷宗。
和上次財大殺人案件不一樣,上次案件的直接凶手已經在現場被抓捕歸案,他對著已知凶手去研究他的經曆他的性格,在沿著他生長的軌跡去分析他的行為,這種事後分析難度不大,可這一次,他要反著來,要根據凶殺現場,根據殺人手法去推斷出凶手的畫像,對於初涉犯罪心理學的他來說,還是頗有難度。
陳楠生一遍翻閱著卷宗一遍咬著筆頭,嘴裏還止不住的碎碎念。
“這是一起有預謀的連環殺人案,犯罪計劃很可能是凶手多年前策劃,曆經數年後才出手,組織型犯罪的被害者多是陌生人,他們能夠成為罪犯的目標都是因為他們身上存在著罪犯看重的某些特質。”
寫到這裏,陳楠生在筆記上打下第一個問好,是什麼特質,他暫時還不清楚。
接下來他繼續寫道:
“除了會對犯罪過程進行計劃之外,組織型罪犯還能夠憑借自己的智商、體力、經驗來適應不停變化的環境,和各式各樣的受害者。正因為組織型罪犯會不斷的學習,他們的手段會越來越嫻熟,殺人技巧會越來越豐富,越到後期,留下的罪證越小,他們會越來越具備反偵察的能力。”
“接下來應著重分析第一個案件的現場和屍體,第一個案件的犯罪現場往往是凶手覺得最安全的,最熟悉的,最能夠掌控的,因為是初次殺人,留下的罪證也應該是最多的,隨著殺人經驗的積累,凶手會選擇越來越遠,越來越豐富的對象下手。”
寫到這裏,陳楠生又翻開卷宗,對於犯罪現場的分析,他相信楚皓的判斷,凶手瘦弱、力量較小、膽小慎微,那麼,他就又區別於一般的組織型罪犯,他成長的程度不會那麼快,組織型罪犯很容易在殺人中獲取滿足和快感,但是這個凶手,陳楠生的直覺告訴自己,並不是這樣。
陳楠生閉上了眼睛,沉思了半晌。
睜開眼睛以後,他下筆如有神。
“凶手,女性,身高在158-160之間,體重在85-95之間,瘦弱,麵色蒼白,憂思寡言,身邊家屬親人或身患重疾,中等或偏上以上智商,有良好的社交能力,性格沉默,有穩定工作,在家中多半排行老大或老二,家教嚴格,控製情緒能力較好,有自己的汽車,有從事醫護工作的經驗,在第一次行凶後很可能搬遷過家庭住址或者是更換過工作。”
放下筆以後,陳楠生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隻能先是這樣了,他還太嫩了,換成宗教授的話,說不定能夠畫的更詳細。
“為什麼一定是女人啊?”身後冷不丁的響起江佑安的聲音。
陳楠生嚇了一跳:“你幹嘛躲我背後啊,鬼鬼祟祟嚇死我了。”
“誰鬼鬼祟祟了,你自己這麼認真,我都喊你兩聲了你都沒反應。”江佑安繼續問:“為什麼一定是女人,你還沒回答我呢。”
陳楠生道:“第三個孕婦被殺的案子裏,凶手冒充過受害者和受害者丈夫有過幾句對話。”
陳楠生指著案卷上的照片對江佑安說,“你看這句,‘你又猜對了呢,是男孩子’。”
江佑安瞥了一眼,結合當時的情景,想想都太可怕了啊,這個凶手變態吧。
陳楠生耐著性子翻過一頁,又指著另外一張照片。
“‘恭喜你哦,真對不起。’另一張照片上,孤零零的這句話,顯得蒼白又可怖。
“啊,真的好變態啊,殺了人家老婆還把小寶寶挖出來,還說什麼都對不起啊,好惡心。”江佑安覺得毛骨悚然,趕緊貼著陳楠生取暖,“太變態了。”
陳楠生沒有理會江佑安的感慨,道:“所有屍體裏,損害程度最小的就是這個孕婦的屍體,殺死她以後才開始剖腹,把孩子取出來了之後又把剖腹的傷口縫合了,現場除了零落的血跡,凶手並沒有對孕婦的屍體進行更大的傷害,取出來的孩子她居然都事先帶好了福爾馬林液,泡在了罐子裏,再結合她發的微信,如果她是誠心誠意的想要道歉呢,我覺得凶手是女性,所以才對同為女性又即將生產的孕婦產生了惻隱之心。”
“那她還要殺她?”江佑安更不解了。
“這就是回到了本案的關鍵,凶手的動機,凶手為什麼要選擇這四個人下手,受害者之間有什麼相同的特質嗎?”
“又到底是什麼,逼得凶手不得不殺人。”
陳楠生又在筆記本上畫下了第二個問好,寫道:
“殺人動機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