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命運已伸出魔掌 (九)叫車(2 / 2)

她靈巧地鑽出來,將邢天航的長手長腳往車裏塞,自己卻轉身要往外跑。

“等等!”邢天航叫住她。

風雨實在太大,才出來一會兒功夫,林輕語也快被淋透了。那些黃毛般的小頭發稀稀拉拉貼在額頭,白色鏤空毛衣和牛仔裙都變深了顏色。

可她卻混不覺難受,於漫天風雨中,興高采烈打著她的小花傘,就像一個快樂的精靈。

邢天航莞爾一笑,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塊方巾遞給她,“來,擦擦身上。”

林輕語瞬間安靜下來,低著頭,像個害羞的小姑娘那樣,輕輕說“謝謝”。

剛才開過的那輛車十分沒有公德,潑了她一身的水,她以為他沒有看到。

但她是小語啊,她的事,他又怎麼會看不到?

邢天航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小語,一會兒到家後,記得發消息給我。你哥哥他今天可能晚回來,一個人在家要注意安全。”

林輕語隻覺得自己鼻梁發燙,繼而整張臉都燙起來。她越發的不敢抬頭,隻低低“嗯”了一聲,又打開那把卡通小花傘,一頭衝進雨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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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幕沒有逃過鬱小凡的眼睛。

她和柏淩早已下樓,就隔著玻璃幕牆,看到林輕語握了邢天航的手,似是噓寒問暖。

又看到邢天航掏出手帕,仔細替林輕語擦去身上水漬,柔聲關照。

鬱小凡的眼中似要噴出火來,但她仍是什麼都沒有說,保持著方才的優雅平和,與柏淩漫不經心談笑。

她的血統裏天生有著其父的精明與能忍,遇事從不當麵發作,而是慢慢尋一個最有利自己的時機,連本帶利,一擊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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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淩將鬱小凡送到她家樓下,揮手作別。

空氣悶熱異常,有一種由來已久的哀慟沉沉壓在心頭。

經年掙紮,累月折磨,欲語還休。

柏淩感到有些透不過氣,微微開了些窗,卻立刻就有氣勢凶悍的雨點撲了進來。

b&o音響,翻滾著pretty reckless的經典單曲,用莫名其妙的句子,肆意拉扯靈魂。

柏淩點了點中控屏,她將音量開到最大,銀色奧迪tt如離弦之箭般離塵而去。

電話進來,是柏靳文。

“在哪裏?怎麼還不回來?”一貫的家長式做派。

“呃,爸,我在外麵。”

“都快十點了,要不要派小張過來接你?”

張萬年,是父親柏靳文的保衛科科長,特警出身,相當於他們家私人保鏢。

“不用不用,我和輕語在一起呢。沒事,很安全。”她望了眼副駕駛上空空如也的座位,心虛應承,“嗯,我會早點回來的。”

夜幕下,前方的信號燈在雨中一圈圈放大,如墓塚鬼火發出詭異的光。

她一遍遍,不厭其煩地聽著同一首歌,受著曲中情緒感染,輕輕吟唱,直到淚流滿麵。

不知不覺中,儀表盤已打到100碼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