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公安大學畢業考上市公安局第一看守所當獄警,父親唐建軍組織鋼廠下崗職工抗議拆遷被抓,市公安局局長熊鈞接市政府通知,凡是親戚家屬回家做工作,沒有做通工作就扣發陽光工資。唐明父親是為首的組織者,熊鈞局長通知看守所,要求唐明做通父親的工作,做不通工作就算事假不要上班,這是各級政府拆遷慣用株連政策,讓那些拒不拆遷家庭後院起火,父子反目,夫妻不和,某些官員絞盡腦計與民爭利。
唐明當天就知道了父親被抓起來,就關在第一看守所,兒子看守老子,這個時代乾坤顛倒。輪到唐明值班,監獄楊指導員通知唐明不要上班,什麼時候做通父親工作,就什麼時候上班。
唐明心情鬱悶地來到父親被關押拘留室,他是學法律的,要是沒有證據證明汽油瓶是鋼廠職工扔的,拘留時間不能超24小時。唐明認為這是顯然是違法拘禁,但他心裏也十分清楚權大於法的現狀,唐明又在公安係統工作,隻有忍聲吞氣去做父親工作,讓父親回去放棄維權。唐明給關押在看守所父親和範康帶來一些食物和生活用品。看守獄警夏利看到唐明進來,很熱情打開看守室門,一股冷氣陰簌簌撲麵而來,唐明皺緊眉頭。
“我們對伯父很照顧,就安排兩個人房間。”獄警夏利平時跟唐明關係尚好。
“謝啦。”唐明知道同事不會虧待自己父親,他平時就多栽花少栽刺,誰都不得罪,要是他不在看守所工作,就會關押在幾十個人大房間,都是些無惡不作的社會渣子,父親那受的裏麵騷擾,監獄安排兩個人住一間房,算是照顧唐明的情緒。唐明一眼瞧見父親和範康叔叔躺在小床上,因為天氣寒冷,兩人早上吃完飯就裹著被子睡覺,隨著哐啷開門聲,範康看見唐明進來馬上翻身坐起來道:“老唐,你兒子來看你啦。”唐建軍滿不高興說:“他來幹什麼,我沒有這個兒子,連老子都保護不了,還學政法專業,狗屁,老子白供他讀書,丟人獻醜。”唐建軍懶得理睬兒子,轉身麵牆而睡,為了維權,父子兩沒有少爭吵,現在老子竟然關在兒子工作的監獄裏,真是奇恥大辱。唐明坐在父親睡覺的床沿,他打開提包,把範康家屬帶來東西交給範康道:“範叔,這是你家裏托我捎來換洗衣服,還有食物和香煙。”範康馬上接過整條香煙,兩個人昨天就斷了煙,煙癮來了,唐建軍就砸門,看守獄警來了,唐建軍就討香煙。看守獄警知道是唐明父親,就給了一包煙,兩個人閑得無聊,很快抽完了香煙。
“老唐,你兒子帶來香煙。”範康麻利打開煙抽一支出來,遞給唐建軍,唐建軍聽說有煙馬上從床上利索坐起來,接過煙,點上火,深深吸了一口。康遞給唐明一支煙道:“唐明,你也來一支。”範唐明馬上擺擺手回絕:“我不會抽。”範康誇獎唐明道:“還是唐明懂事,不抽煙,不賭博,我那寶貝兒子什麼都來,到現在還在外麵瞎混,幹什麼都不成,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眼看拆遷還房,還要打房子主意,說賣一套房去做生意,鬼才信,肯定又輸了錢,老子為了提高賠償都坐了牢,他倒無事悠悠天天去賭博,你們公安也不抓,把他換成我,我倒希望他天天關在監獄裏,也許戒了賭。”唐明安慰道:“我也說過他,讓他遠離那班孤朋狗友,交壞了朋友,整日在外吃喝玩樂。要找個女友管住就好。”唐明跟範康兒子範寶是發小,兩人在一起玩大的,性格卻相反,一個內向,一個外向,後來因為話不投機就漸漸疏遠了。範康想到兒子整日渾渾噩噩,那些女孩也是一個比一個花裏花俏,經看不經用,他失望說:“還女朋友,他交的女友沒有一個是好的,都是爛女,我一個都不讓帶回家。”唐建軍馬上打斷範康道:“小寶也全不是一無是處,這次你兒子也算夠義氣,帶來一幫人助威,關鍵時刻還頂用,不要看我兒子穿一身老虎皮,屁用都沒有,還整天在家跟我抬杠,兒子做起老子工作,胳膊往外拐。”
唐建軍自從廠子弟學校關了門就回家,因為國有企業子弟小學都是工人編製,廠垮,學校也垮了,老伴在一個廠也下崗了,他身體又不好,兒子唐明找關係辦了提前病退,還有點收入,就是兒子談了女友,眼看就要結婚,他是買不起芝麻開花節節高商品房,女方家裏死活不同意,要求有單獨住房,本來黃金地帶征遷,一套70平方米住房,加蓋不算麵積,他想調換偏僻位置變成兩套,區裏協議裏按麵積還房,新建住房最少80平方米,另外十平方米要按市場價買麵積,開發商這不是變著法賣房,房子到手還得花一筆錢裝修,哪有錢買麵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