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不是病的厲害在甘泉宮修養麼,他怎麼會趕到未央宮了,阿嬌不敢置信的看著進來的人,沒錯是劉徹。皇帝扶著楊得意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除了劉徹的眼神亮的有些不正常,臉頰上帶著潮紅,剩下的根本看不出來皇帝身體有恙。太皇太後聽著劉徹的聲音微微的一皺眉,太後氣呼呼的對著兒子發難,“你看看,阿嬌的話是一個皇後能說出來的,她這樣下去還能把誰放在眼裏。身為皇後不尊敬長輩,你還放縱著她。你們去了甘泉宮,怎麼皇後先跑回來,一天之內好厲害,把丞相和太尉都拿下來。這是你的意思還是皇後的意思?”
劉徹淡淡的說:“夫妻本是一體的,皇後的意思便是朕的意思。太後擔心田蚡是人之常情,但是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他背地辦的事情太後都知道麼?田蚡假稱是他的行動全得了太後的授權,橫行不法,兼並田地
。太後難道還要袒護他。田蚡現在還嘴硬的說有些事情全是太後授意他做的。到這個時候了,太後還要袒護他麼?!”太後心裏一驚,田蚡幫著她兼並土地不假,但是她也沒叫田蚡收人家的錢在跟著皇帝討官兒做啊。在弟弟和兒子之間,太後還分得清誰輕誰重的。
“這個田蚡怎麼會如此糊塗。皇帝既然知道,我也不會袒護自己的娘家人的。哎,想起來以前種種,真的沒想到,他也是個聰明人,先帝還誇獎過過他聰明機變。真的是人心易變,以前好好地一個人怎麼貪婪起來了。我要什麼田地,你是天子,我便是天子之母,整個天下都是我兒子的。他們怎麼相信了田蚡是幫著我兼並田地的。”太後趕緊把自己撇清了,皇帝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冽氣勢叫太後有些心驚,皇帝對著她的話雖然不是言聽計從,可是也是多半奉承的。誰知今天皇帝臉上竟然有翻臉的決絕了。當著太皇太後的麵前,太後不會和皇帝鬧僵的。
“我也不信田蚡的話,可是白紙黑字寫的清楚。既然母親發話了,一定是田蚡想把水攪渾脫身了。母親放心,正雖然會按著律法處置田蚡,可是他到底是朕的舅舅,會網開一麵的。”劉徹跟輕鬆地靠著阿嬌的肩膀,很親密的樣子。其實隻有阿嬌知道,隔著幾層薄薄的衣衫,劉徹身上不正常的熱度源源不斷地傳過來,炙烤著她的肌膚。看起來皇帝病的不輕。
阿嬌有些擔心的我著劉徹的手,附在他耳邊低聲的問道:“你還能支撐麼?咱們快點回去吧。”
劉徹給了阿嬌一個安心的眼神,正要說話,太皇太後卻是不放心的問:“竇瓔是怎麼回事?我仿佛聽見他手上拿著先帝的遺詔是不是。先帝的遺詔怎麼會在他的手上?”
聽著太皇太後的話,太後臉上的神色變得高深莫測,她咬著嘴唇手垂著眼皮,等著皇帝和皇後的回答。阿嬌對著王太後這副樣子很熟悉了,憑著上一世做了一輩子的母子,阿嬌當然清楚,王太後做出來這副神遊天外的樣子,她的內心絕對是在經曆著狂風暴雨的。她妄想毀掉先帝遺詔,給竇瓔安上矯詔的罪名置之死地的計劃被阿嬌搶先不已破解了,雖然田蚡被皇帝厭惡,打擊,王家的勢力一蹶不振了。但是王太後也不會叫竇家舒服的。反正她比太皇太後年輕,是皇帝的母親,即便是一時失勢,也有機會重新站起來。
若是能把竇家的勢力連根鏟除了,也不算是王家輸得一無所有。她一定會拿著竇瓔握有先帝遺詔說事的。阿嬌下意識的握緊了劉徹的手,先開口了:“竇瓔的脾氣太皇太後怎麼會不清楚,他這個人腦子死板的很。先帝當初曾經和他說過田蚡雖然聰明,可是人品不好,以偶胡陛下繼位,他身居高位,肯定會變得驕縱貪婪。竇瓔就把這些話記在心裏了。治河的事情和別的朝政上的事情夾雜在一起,竇瓔有些不忿。那天是竇瓔自己喝了酒,又生氣信口胡說起來。我特別去尚書省查看了先帝留下來的詔書,並沒什麼叫他便宜行事的。一定是當時竇瓔說的氣話,我把竇瓔叫去申斥了一頓,叫他回家反省去了。”
“他是丞相哪能辛苦胡說關於先帝遺詔的大事,不如叫人搜查丞相府上,沒準還能真的發現點什麼。”太後步步緊逼,對著劉徹施加壓力:“田蚡是太尉,官職尚且在竇瓔之上,皇帝說抄家就抄家了的。同樣都是重臣,也不能厚此薄彼,有道是王法前麵人人平等,皇帝也不能留下叫天下人詬病的話柄啊。”太後破釜沉舟,決定把竇瓔拖下水,反正她沒進去尚書省,遺詔若是有就在阿嬌的手上。她把注意力引到阿嬌的身上,告訴劉徹你相信的人,並沒有想象的那樣忠心
。阿嬌還是向著她娘家人的。
“太後說的是,我已經叫人把竇瓔的府上團團圍住了,太醫說丞相是腦子不清楚了,看樣子以後不能再為國家辦事了。至於遺詔的事情,或者是竇瓔自己發狂,或者是真的有那樣一張遺詔,還要慢慢的查一查。”阿嬌不想刺激老太太,雖然竇瓔不怎麼入太皇太後的眼,但是竇家的希望都在竇瓔身上。竇瓔倒了就是竇家倒了,老太太肯定是傷心的。
“阿嬌一向藏不住話,怎麼現在也學會了轉圈子說話了。你從甘泉宮急匆匆的趕回來,扔下皇帝和孩子不管,一回來顧不上別的先去尚書省的庫房裏麵翻找,為的不就是竇瓔手上的遺詔麼。有沒有,我們全都不清楚,你最清楚了,徹兒你一向很相信你的媳婦,今天叫她當著你的麵,說說到底是有沒有先帝的遺詔。”太後不甘示弱,步步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