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腸子如絞,絞得身上的汗越發越緊竟似要痛得過去一樣。秦曰盡力使自己站穩,如果稍有一個放鬆,先倒下的不是這個孕婦和她腹中的孩子,而會是自己。
“屏氣用勁。”
胎兒的頭出現在秦曰的手中,她更加大氣不敢出一口,按照自己見過的助產士接生方法輕輕地旋轉著胎頭,使胎兒側著身體娩出。
先是脖子出來,然後是胸部,最後是腿出來。
秦曰立即著手處理胎兒的臍帶,消毒再結紮好。為防止胎兒口中有羊水造成窒息,她還特意地用嘴去吸胎兒口中的羊水。她學著別人的樣子對著胎兒的腳底重重地拍了幾下,霎時嬰兒響亮的哭聲響徹火車臥鋪車廂。
幾個婦女忙過來幫著把嬰兒包進棉衣當中,秦曰便開始處理遺留在產婦體內的胎盤。
等一切都忙完秦曰全身已被汗水濕透,她強掙著身體準備走出臥鋪車廂,剛走出幾步兩眼忽是一黑身體便倒了下去。
茫茫的黑暗中如流星般劃過他熟悉的麵容,秦曰不禁喊出他的名字,他是自己二十年來生命中唯一的慰藉,不會再有人比他對自己好。
“隨雲。”她徹底地暈了過去。
早上,蕭疏發現秦曰再次曠班,可以說最近一些天她上班的次數比起以前明顯要少,而且鬱鬱寡歡,整日不說話。以秦曰的性格每天在科室嚷嚷得最厲害的就是她,可是為何突然變得緘默了。
蕭疏隻能想到是那個叫隨雲的男人的原因。自從沒見到隨雲後,就幾乎沒再聽到秦曰的聲音。
開完晨會後,蕭疏把呂雉逮到樓梯間。“秦曰去哪裏了。”
“蕭老師,秦曰回家去了,她說讓我替她請假。”
“她自己為什麼不請假。”蕭疏感到煩亂。
“因為她很急沒有時間,所以讓我幫忙。”
“她請假多長時間。”
呂雉記起秦曰臨行的話語,說是最少半個月,多則不知道。“最少半個月吧。”
“半個月,她做什麼事需要半個月。”
“她媽媽病了。”呂雉隨口答道。
蕭疏冷下臉,道:“我知道你是秦曰的朋友,所以你要幫她撒謊,說她去哪裏了。”
“真的是回家了。”
“好,回家是吧。呂雉,你傳我的話告訴秦曰,如果三天內她不回來我就告知醫教科,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的。”
呂雉嚇壞了,蕭疏的麵色沉得可怕看來不是說假話,如果醫教科知道秦曰未經允許就長期曠班,最壞的結果會被送回學校且永不接收她實習。想辦法通知秦曰是不可能的,她沒有聯係的方式,隻有希望她打電話回來了。
三天內秦曰沒有打電話回來,呂雉哪裏知道此刻的秦曰正在發燒昏睡在火車上。她決定嚴密監視蕭疏的行動,如有不妥立即隨機行事。
中午吃完飯後呂雉回宿舍,經過醫教科辦公室時聽到了蕭疏的聲音,這下呂雉嚇得魂飛魄散,蕭疏這家夥果然不是說假話,他真的來告狀了。
呂雉躲在門口等蕭疏一走便敲門進去,辦公室裏劉邦拿著小鋁鍋在吃飯。
“什麼事,小呂同學。”劉邦趕緊把小鋁鍋放到桌子上,抽出一張麵紙抹掉嘴角的油漬。
“劉老師。”呂雉故意往劉邦那裏湊,聽說蕭疏和劉邦是校友,兩人一向狼狽為奸,那麼如今最行之有效的解救秦曰的辦法就是美人計,以美人計來分化蕭疏和劉邦。
劉邦有些慌,“什麼事。”
“我暈了。”呂雉笨拙地往劉邦身上倒去。
劉邦直往後麵躲,瞬時呂雉四麵八叉仰倒在地上。“小呂同學,你沒事吧。”他想扶卻不敢扶,地下的可是個年輕漂亮的姑娘。
呂雉暗罵了一聲幹脆裝死,劉邦見她不動便隻得上來觸她的鼻息,又是用耳朵聽心跳,呂雉瞅準抓住他的手叫道:“非禮啊!非禮啊!”
劉邦嚇死,使勁地抽手,呂雉一骨碌從地上爬起道:“劉老師,你為師不尊,非禮女學生。嗚嗚嗚,我要告訴院長去。”
“我哪有非禮你。”劉邦臉脹得通紅,他本就不是一個能言善辨的人,突然被一個女學生下了套子越發窘迫了。
“非禮了,你把頭放在我胸口,這不是非禮嘛。”呂雉不依不饒地緊逼,瞧著劉邦慌張的模樣她心知計策已經成功了一半,這個傻瓜老師哪會是自己的對手,看自己把他弄得像隻蠢狗一樣。“劉老師,剛才蕭老師找你說什麼。”
“沒說什麼。”
“劉老師,你可不要騙我,蕭老師是不是找你說秦曰曠班的事情,你是不是打算報告給學校。”
“秦曰曠班?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劉邦突地嚴肅起來。
呂雉瞧了他一眼,道:“劉老師你不要裝了,你的演技還沒我的好。我們做個交易吧,隻要你不把秦曰曠班的事情報告給學校,我也原諒你非禮我的事情。”
劉邦忽地笑了起來,指著天花板上道:“小呂同學,你看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