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魔江下遊,乾陽宗與大澤宗交彙之處的一座數千丈的絕壁高峰之上,一名黑衣老者盤坐於一處滿是符文閃爍的法陣之中,身邊站著一名全身被黑衣包裹的黑衣人,黑衣之下一雙如秋水般的明眸之中,盡是悲哀與怨毒之色。
“師尊,三師兄是為了我才被那乾陽宗的鄭林斬殺,為何剛剛你不殺了他為三師兄報仇!”
黑衣人聲音甚是嬌嫩,赫然便是那日正在青衫少年劍下逃生之人。
“閉嘴,若不是你們擅作主張,私自窺探乾陽宗,又如何會惹來殺身之禍,那鄭林跨入結丹之境數十年,若沒有我給你的那件護身之寶,加之我趕來及時,恐怕此刻連你都已經隕落了,現在倒好,由於你們的莽撞已然使乾陽宗那邊有了防備,之前的一切準備都已經失去了先機,你以為乾陽宗會善罷甘休?此間事了之後,回到宗門,罰你麵閉十年。”
黑衣老者臉色極為難看,說話語氣也越來越是嚴厲,連正眼都沒有看身邊的黑衣人一眼。
那黑衣人心中一陣氣苦,眼圈一紅,竟然當場落淚,腳往地上狠狠一剁,衝著黑衣老者叫道:
“哼!罰就罰,你凶什麼!”
黑衣老者臉上一僵,隨即嘴角露出一絲幹笑,半晌後,長歎一聲,將目光投向遠方。
就在此時,一聲長嘯從遠處天空之中響起,一股凜冽的劍意轟然籠罩整個山峰。
那黑衣人在這股劍意之下頓時臉色大變,身形連連晃動間,再也控製不住,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
黑衣老者目中閃過一絲殺意,冷哼一聲,大袖一甩,頓時將這股滔天的劍意化於無形,身邊的黑衣人卻再也站立不住,直接坐在了地上。
“陽玄子,堂堂乾陽宗掌門,居然欺負小輩,太有失身份了。”
黑衣老者如洪鍾般聲音遠遠的在天地間傳開,直接向著那長嘯之聲撞去。
“多年不見了,歐陽兄!修為大有增進啊,真是可喜可賀!”
一聲輕笑遠遠的飄來,數息間黑衣老者所處法陣的百丈之外,緩步走來一名麵帶微笑的青年秀士,正是乾陽宗掌門:陽玄子。
“你倒希望我早點死了,可惜老夫硬朗的很,陽玄子,殺我弟子之事,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個交代?”
黑衣老者身上好不掩飾的殺意驟然散發。
陽玄子臉上帶笑,毫不在意黑衣老者的殺意彌漫,緩步走到法陣之外,就地而坐,淡淡地道:
“你要什麼交代?嗬嗬。”
“我......算了,此事我可以不計較,不過那件事你今日若不有個交代,那麼你莫怪我大澤宗與你乾陽宗開戰!”
黑衣老者臉上一僵之下,露出無奈之色,但轉眼間卻又露出滔天的恨意,看向對麵席地而坐的陽玄子。
“歐陽兄,難道你真要為了一己私利導致玄明大陸生靈塗炭不成?”
“陽玄子,你個卑鄙小人,當初你我數人一起進入那地,九死一生得了那件東西,最後我被你暗算重傷,墨老怪,齊老怪等人失蹤,生死不知,而你卻將此物獨吞,如今開啟之日在即,你當大澤宗是泥捏瓦做的不成?閉關二百年之仇老夫不報,誓不為人。”
說到此處,黑衣老者目中充血,轟然站起,一股驚天的氣勢衝天而起,轉眼就想當場動手。
陽玄子臉上絲毫不見變色,相反看向黑衣老者的目光之中卻盡是嘲諷之色。
“歐陽老鬼,別在小輩麵前演戲了,當年那件事情你我誰都心知肚明,莫要讓我將實話說出來,讓你在小輩麵前丟了臉麵,倘若你真有把握與我乾陽宗開戰,你又何必偷偷摸摸的準備,好了,你我相識多年,就收了你那套唬人的把戲吧。”
“我知道你怎麼想的,你想與我開戰無非是想讓墨老怪和齊老怪等人的宗門都注意此事,讓整個玄明大陸的這些宗門來逼迫我乾陽宗交出此物對吧?”
“嘿嘿,如果是這樣,我勸你還是死了這份心吧。”
陽玄子緩緩開口,每說一句話,都令對麵的黑衣老者臉上連連變色,而他身邊的那名黑衣人卻臉上露出了震驚之色,不過在震驚之色下麵,卻升起了滔天的恐懼,因為她清楚,她好像聽了不應該她聽到的事情,情急之下,身子不由得開始顫抖起來。
黑衣老者眉頭緊皺,他實在沒有想到,陽玄子竟然一眼看透了他的所有企圖,更當著自己弟子的麵毫不隱晦的將此事說出,轉身看了眼已經抖成一團的那黑衣人,目中凶光一閃,手起掌落,砰地一聲,那名黑衣人立時被他斃於掌下。
望著地上目中露出濃濃不甘之色的黑衣人的屍體,黑衣老者臉上露出一絲心疼之色,因為這黑衣人雖然名義上是他的弟子,但實際上卻是他的一名爐鼎,由於姿色超群,深受自己喜愛,此刻死於自己的掌下怎麼心中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