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要再動,冷羿已經飛掠到了他身邊,一把也抓住了那戒刀。
就在他抓住戒刀的瞬間,他身子猛地一震,又驚又喜地盯著那老侍衛:“你是……?皇叔公!?翼王?”
老侍衛哈哈大笑,撤掉了頭上的侍衛帽子,露出了老道的發髻:“沒錯,是我!”
此人便是早已經重回山林的翼王趙弘鏽!也就是白虹的親生父親,皇帝趙匡胤和趙光義的親叔叔!想不到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回來了。
花蕊顧不得別的,撲過來,死死抱住了皇帝,哭成了一個淚人。
趙弘鏽道:“其實,我已經在皇宮裏半年了,隻是沒讓你們發現罷了。”
“爺爺為什麼躲在皇宮裏,不告訴我們呢?”
“為了他!”趙弘鏽指著皇帝,“半年前,我偶然得到消息,說這個癡兒為情所困,隻怕要出事,便回來了一趟,見到他的時候,就看出他已經厭倦凡塵,沒有心思統領江山了,我就在想,我也老了,也需要一個弟子承繼我的衣缽,所以啊,我就一直跟在他身邊觀察,今天的事情,已經說明了一切,這孩子不是當皇帝的料,他當了皇帝,對咱們大宋不是好事情!還是讓他跟我走吧!”
花蕊想不到皇叔公來了,竟然是為了帶走自己的孫兒,死死抱著皇帝不鬆手:“不行!死也不行!”
皇帝脖子流淌著鮮血,淒然道:“皇祖母,皇叔公說的沒錯,我的心真的已經死了,我不要當皇帝,也當不好皇帝,還是放我自由吧,讓我終老山林,聊解憂思……”
“皇兒……”花蕊哽咽著。
“你要不肯,我以後還是會死的,你能守住我一時,守不住我一世,你不想看我這麼早早的死去吧?”
“皇兒……”
“放手吧,讓我走,跟一個活死人,有什麼可留戀的?”
冷羿長歎一聲,道:“既然皇叔公都說他的心已經死了,已經不是凡塵中人,那,太皇太後,也就不要再勉強了。”
花蕊無力的垂下了雙臂,她無助地望著皇帝,任憑老淚不停地流淌。
趙弘鏽一把抓住了皇帝的手臂,長聲吟誦道:“出入雲閑滿太虛,元來真相一塵無。走吧!”
隨即,拉著皇帝的手,騰身而起,猶如虛空漫步,越過高高的皇牆,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天邊,一輪明月,落寞地隱進淡淡的雲層裏。
商議,連夜的商議。
最終,在冷羿的授意下,經一手提拔的宰執和朝廷重臣們眾口一詞,提議將冷羿跟白虹所生的長子冷禎過繼給花蕊皇帝為皇孫,更名趙禎,頂替出家的哥哥為新帝!
花蕊又得皇孫,終於勉強露出了笑容,但是,經過這一場變故,她無心再理朝政,下懿旨,立冷羿為監國宰相,而她自己,從今以後,閉門修行,不理凡事。
次日,新帝登基!改元天聖,是為宋仁宗!
三日後,冷羿的兒子,新的皇帝宋仁宗,親自率領文武百官,在冷羿親率的禦前侍衛十萬精兵護送下,前往邊境。
幽州居庸關前。
對麵遼闊的平原,遼軍三十萬人整齊排列,旌旗招展。而居庸關上,楊家將早已嚴陣以待。居庸關兩側燕山峻嶺間,已經埋伏下四十萬精銳宋軍,等待著衝鋒號角的吹響。
曾經宋遼的決戰戰場,此刻,再燃烽火!
遼軍陣前,高頭大馬上坐著十數人,其中一個微顯佝僂的老者,正是被囚居遼朝十多年的老皇帝趙光義。此刻,他正滿臉謙恭地跟大遼的蕭皇後還有幾位遼國著名戰將說著什麼。蕭皇後那端莊而略顯富態的臉上,洋溢著對大宋無限江山的美好憧憬。
他們不知道,居庸關的城樓頂上,一支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對準了他們。趴在槍後的,正是穿越過來的狙擊手冷羿。
他的呼吸平靜而悠長,瞄準器裏,十字架首先落在了老皇帝趙光義的額頭!
萬籟俱寂。
呯!
脆響聲,驚動了一群燕山樹林裏的大雁,振翅高飛。
瞄準鏡裏,趙光義的腦袋猶如被狠狠一棍敲碎的西瓜,炸開了花。血霧,飛濺而上,散作星星點點,灑滿了天空。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