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之約略回憶了一下今日的情景,當姚嬪那張滿是怨毒的臉映入腦海時,她眼睛一亮,“是姚嬪?”
顧輕塵點了點頭,“她的貼身丫鬟想要放在夏美人的涼水裏,被長空發現調了包。”
“難怪臨走時,姚嬪的臉色那麼差,想是這毒未發,讓她覺得奇怪吧?”衍之說著歎了口氣,“這姚嬪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在今天這種場合下毒。”
“今日這場合才是最好的,席是李婉茹開的,人又多又雜,陛下也在場,真要查起來還頗為麻煩。”
顧輕塵說罷唇角一勾,“不過這姚嬪素來仗了母家的勢,在宮中亦不把李婉茹放在眼裏,如今冒出這麼個夏美人,自然是忍受不了的。我估摸著,這一計未成,恐怕另一計就要動了。”
“這後宮之中的爭鬥素來不能斷絕,倒也沒什麼稀奇的。”
衍之冷冷一笑,想起宮中爭鬥,不由得齒寒,這些女人為了一個自己都看不清的男人恩寵,竟然如此惡毒,下作,將同類朝死裏打壓不說,還毒害了多少未出世的孩子。
她們看似如花美眷,卻都滿手沾滿鮮血,修羅一般。
“她們鬥是她們的事,與我無關。”
“終究是有好戲看了嘛。萬一衍之你無聊,也得有個圍觀的對象不是嗎?”
衍之聞言,斜睨了顧輕塵一眼,忽然想起長空和青衣的對話,忍不住說道:“那麼,孝王最近時常去‘紫氣東來’圍觀,是不是也因為無聊得很啊?”
衍之雙眼眯眯,笑意淺淺,湊近了顧輕塵一張俊臉,顧輕塵卻隻覺得頭皮一炸,頓時一股涼意從腳趾頭就衝到了頭頂。
他嗖一聲跳起來,揉了揉肩膀,“衍之,你這裏冰多太涼,本王還是先告辭了。”
“是啊,我這裏冰多太涼了,孝王還是去‘紫氣東來’找那些美人兒的好,這溫柔鄉定是不冷的。”衍之說得咬牙切齒,顧輕塵有心想要戲弄她一番,可看她那亮出來的小尖牙,所有的念頭都縮了回去,顛顛的跑了。
衍之看著顧輕塵落荒而逃的背影,冷哼了一聲罵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青衣望望院牆,又望望衍之,忽然無聲的笑了。
那一夜,看似相安無事,卻還是起了小小波瀾,因為那夜顧江留還是宿在了夏婉婉處,而第二日一早,顧江留的聖旨就頒到了六宮,說夏婉婉舞姿綽約,組織舞蹈比賽有方,故而擢升為貴人。
宮中各處對此事是各有態度,李婉茹是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卻又對這樣的結果無能為力,聖心難測,她也隻能寄希望與皇帝的喜新厭舊上了,雖然暫時這樣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了。
而宮中其他妃嬪有的是與李皇後同一陣線的,也有的則是改變了戰略,主動與這位新晉貴人交好,當然,也有冷眼旁觀,暫時不做任何表示的,不過這一切都與衍之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倒是因為之前她在宴會之上的表現,讓李婉茹對她的態度稍稍有了些許轉變,或者是覺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吧。
且不說這夏貴人在宮中如何風光,為了不想惹麻煩,衍之則直接閉門不出,幹脆在殿中修身養性,這一次皇帝壽辰,他們都被要求在宮中住上些時日,謹慎小心自然是要的,可是擋不住麻煩主動找上門來。
在宴會之後的第三天,林珍珍風風光光的進宮了,是李婉茹吩咐人去將她接來的,與前些日子在府中看到的蒼白驚慌不同,不過幾日未見,這林珍珍倒是臉色好了許多,眉宇間的愁色也被幸福所代替,看樣子,在她不在府中的這些時日裏,顧淩天將她照顧的不錯。
又或者說,林珍珍已經得到了某些人的幫助,所以心裏已經有了底,便也不那麼緊張了。
舒意與林珍珍是一起進宮的,衍之也這才知道,顧淩天為了能更好的照顧林珍珍,已經將舒意指派給林珍珍,和春意一起照顧她。
衍之心中暗道,看來,顧淩天倒是對這個所謂的孩子十分上心,就是不知道假如他知道了真相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這日一早,衍之照例去皇後宮中請安,她帶著青衣一路慢慢走著,卻在半路遇到了也要去棲鳳殿中請安的林珍珍。
未等衍之開口,林珍珍就先上前打招呼。
“姐姐這是去哪裏?”
伸手不打笑臉人,雖然弄不清林珍珍的目的,衍之倒也無所畏懼的接過話道:“我剛好準備去母後宮中,珍妃妹妹這也是準備去給母後請安麼?”
林珍珍笑了笑,就聽她身後的春意驕傲的接過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