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顧江留覺得自己睡覺都是香的,顧輕塵終於栽了個大跟頭,尤其還是栽在了自己的心腹林湛手中,心情暢快的同食,顧江留也開始琢磨著這件事的後續。
首先,顧輕塵不可能就這麼被關押著不聞不問,其次,雖說有那幾封信件作為證據,但是就憑這個想要給顧輕塵定罪著實有些困難了些,,至於那個人證麼,有與沒有幾乎沒有區別,一個連話都不能說的女人,除了暖床還有什麼其他作用?
於是顧江留叉覺得苦惱起來,蛇打七寸,在顧江留看來,顧輕塵就是那條盤旋在自己身邊的毒蛇,若不是時時刻刻刻的緊盯著,預防著,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反咬一口。
而讓顧江留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十分苦惱的時候,有一個人給他帶來了好消息。
顧淩天的求見被允許了,跟著主管太監福公公走在略顯荒涼空曠的鵝卵石小路上,顧淩天的心情激動且忐忑。
路邊的無名小花隨風搖曳,那些雜草偶然會絆到顧淩天的腳,以往,他定然會將宮人找來嗬斥一頓,但是今日,他隻是小心的提起了鞋子,注意不踩到這裏的花花草草,這裏可是父皇住的地方,若是為了舒適,父皇定然早就讓人將這裏整理好了,但是如今卻荒廢著,說不定,父皇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作為一個體貼的兒子,顧淩天覺得自己不應該破壞皇帝住所的任何東西,哪怕一棵草也不行。
一路上福公公沒有作聲,顧淩天自然也不開口,很快就到了內殿之中,皇帝微微閉著眼睛,坐在蒲團上,不知道是許久沒有大魚大肉還是什麼旁的緣故,他看上去清瘦了不少,卻似乎也精神了不少。
顧淩天恭敬的給皇帝行禮。
“兒臣見過父皇,多日不見,甚是想念,父皇一切可好?”
顧淩天的嗓音有著天然的溫和氣質,不高不低的讓人聽上去如沐春風,加上他本來就帶著討好顧江留的目的,自然是越發的恭順,讓皇帝聽了也很舒服滿意。
“嗯,你來了。”
皇帝動都沒動,隻掀了掀眼皮,迅速掃了顧淩天一眼,隨後又重新闔上了眼眸。
顧淩天的手心直冒汗,這段時間他都不太敢來這裏,生怕之前送來美人的事情會讓皇帝心生不滿,從而揪著不放,但是現在看來,皇帝似乎根本就沒有在意,更有甚者,提都沒有提及。
顧淩天暗中鬆了口氣,眼尖的見到皇帝準備從蒲團上起來,連忙躬了身子,上前一步扶皇帝起來。
顧江留十分滿意的看了他一眼,心中覺得這個兒子還是十分不錯的,至少很孝順,他向來以仁孝治國,對於這方麵倒是十分的在意。
顧淩天將皇帝攙扶到椅子上坐下,又將茶碗端著送到了他的手中。
顧江留呷了口茶,這才抬眸詢問道:“你今日怎麼有空過來?登仙台的事情怎麼樣了?”
顧淩天畢恭畢敬的站在下首,“父皇放心,登仙台正在有條不紊的修建中,一切都十分的順利,兒臣今日過來並非為了登仙台。”
“順利就好,那麼你來說說自己的目的吧!“
“父皇,今日兒臣在城中偶遇了幾個京國人,看他們的身形打扮,應該是受過正式訓練的,兒臣想著,這件事不知道與孝王有沒有關係,茲事體大,兒臣不敢隨意處置,隻能煩勞父皇定奪!”
皇帝猛地睜開了眼睛,眼底的喜色一瞬而過,這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他正在煩惱該如何給顧輕塵定罪呢,這驚喜就來了。
皇帝神情淡然,心中卻已經狂喜了,看來這一次,連老天都在幫他,否則,他又怎麼會這麼容易就心想事成了。
顧淩天沒有錯過皇帝眼底的喜悅,不由得冷冷一笑,看樣子,自己猜對了!
皇帝將具體的情況詢問了一遍,顧淩天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陳述之後,皇帝又問道:“這件事,你以為該如何處置?”
顧淩天心中咯噔一下,隱約知道皇帝這是在試探他,不由得緊張了幾分,他細細觀察皇帝的神情,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些許端倪來,但是可惜的是,皇帝已經掌握權貴多年,想要從他臉上看出多餘的心思談何容易?
斟酌再三之後,顧淩天開了口。
“父皇,兒臣以為,此等事情絕不可姑息,千裏之提潰於蟻穴,可見防微杜漸的重要,這幾個京國人來曆不明,又在京畿如此猖狂,難保京中沒有人給他們撐腰,所以兒臣覺得,一定能夠要好好調查此事。”
顧淩天沒有明說顧輕塵的名字,也沒有直接說這些人與顧輕塵有關係,但是在顧江留聽來卻是滿意的不得了,連看向顧淩天的目光也慈祥和藹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