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來看看罷了,你若覺得不慣,便去外間等我。”一個妖豔的帶著熟悉的聲音飄入耳朵裏。
衍之的腦子立刻反射出一個妖孽的男子模樣來,司馬成傲?!
她唇角微微一勾,果然是男人都忍不住來,來就來吧,竟然還帶了個一看就是在暗戀自己的侍婢。
“你還要看熱鬧到什麼時候?”司馬成傲的聲音忽然在陽台上響起,衍之一躍跳到陽台,笑眯眯的看著司馬成傲道:“哎,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司馬成傲委實沒料到會在此處遇到衍之,但見她出落得更加明秀,且神色飛揚,舉手投足間竟似有了上乘武藝!
司馬君妖治一笑,眼裏卻是一片勢在必得。
“這熱鬧可是你自己湊給我的,你到要倒打一耙?”衍之此時再也不怕他了。
司馬成傲淡淡一笑,妖孽又迷人,說道:“沒想到,你對這個也有興趣。”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衍之笑答。
慕容悅聽著隔壁的對話,心底忽然生出股怒意來,不過幾日不見,她的身邊竟然又冒出些男人來!
慕容悅抬腿走到陽台,看到了司馬成傲的一瞬間,覺得異常眼熟。他眼底的詫異一閃而逝,隨即衝司馬成傲和衍之淡淡點了點頭。
衍之看向這個樣貌平淡的男人,心中卻疑竇重生。
自己進入這個包間,都是好說歹說,最後付了一兩金子。
可是這個人……一不像富商,二不像貴胄,他為什麼會在這裏?
而慕容悅則是淡淡看了一眼司馬成傲,又掃了一眼衍之,沒有說話。
此時,場下仿佛進入了高,潮,競價的人不斷增加,僅僅是為了與雪月姬同台獻藝。
衍之冷冷說道:“這老鴇子還真是物盡其才人盡其用,這麼個同台表演都要十兩黃金,足夠一個普通人家蓋三間房,置十畝地,順便買頭牛的了。”
慕容悅放下茶杯,眼底閃過一絲詭異的色彩。
“這位公子,對民生之事竟然如此了然於心。”慕容悅淡淡然開口。
衍之笑道:“這算什麼,但凡過過苦日子的人,都知道。”
“那麼,公子有什麼想法?”慕容悅追問。
衍之轉頭看著這個麵無表情的那人,反問道:“如今西京國,國富民強,要有想法,也輪不到我吧?”
她話音剛落,司馬成傲忽然爆發出一陣笑聲,“真是承蒙謬讚了。”
衍之抬眼看他,他還是一身紅衣,雌雄莫辯,一雙丹鳳眼滿含秋水,他眼波微微一轉,隨即笑道:“不想,太傅大人竟然也會蒞臨聽雪樓。”
慕容悅淡淡一笑,“不過久慕雪月姬的簫聲而已。”
司馬成傲又看了看已經易容的慕容悅,眼神迅速離開,落到了衍之的身上時,他雙眸晶亮亮。
男裝的衍之,唇紅齒白,卻更多了一份一般女子所沒有的英姿颯爽,她顧盼之間,又帶了一抹柔情,剛柔並濟,融合得恰到其份,那種難以把握的飛揚不拘和灑脫,都深深攥住了司馬成傲的心。
慕容悅微微皺了皺眉,他看著司馬成傲如此打量衍之,心頭著實不爽,甚至忘了,此時此刻,他的身份是西京國太傅,司馬成傲是他名義上的主子,他眯眼打量,一心一意隻擔心的觀察著衍之的反應。
衍之卻隻是淡淡一笑,說道:“怎麼說是謬讚呢?如今西京國國勢力在三國之中位屬第一,那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衍之說完,看著司馬成傲唇角的笑意,又說道:“不過,古語有雲,盛極則衰,西京國此時,若不注意,那後患倒是無窮了。”
司馬成傲的笑意,頓時僵硬在唇角,挑眉問道:“何解?”
衍之等的就是他繼續追問,立刻應道:“如今西京國,表麵看著國富民強,可是,放眼玄鄴城四圍的城市,一鬥米卻已經賣到了三十文錢,物價越高,說明了什麼?”
這一席話,分明不像出自一個深閨女子之口,所以一瞬間,司馬成傲和慕容悅和藏身暗處的顧輕塵的心神都被衍之吸引了過去。
衍之見狀才緩緩道:“物價越高,賦稅越重,然而,那些地方收入的賦稅,卻不過十分之三四進入國庫,這是為什麼?因為有貪官。”她說了最後一句,聲音壓得極低。
司馬成傲也收起了他的妖孽不正經,點了點頭,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女子,有著不一樣的見識,不僅對她的興趣更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