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初顏和羅紫對視一眼,一人一邊挽著她,朝人聲最大的一條街走去。
感受到吵吵嚷嚷的氛圍,不一會兒,沉默寡言的木挽香終於打起了精神:“啊……好熱鬧……”
柳初顏眉梢一挑,昂著下巴道:“那是自然,你天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會知道這兒啊,是越來越繁華了。”
見她不說話,柳初顏繼續道:“你別把自己當木耳蘑菇一類的真菌植物,整天都躲在陰暗的屋子裏,你是人,就得出來多呼吸新鮮的空氣。你的父親走了,他也希望你快樂!而不是看你整天以淚洗麵!”
木挽香低低的應道:“嗯。”
氣氛有些沉悶,羅紫眼珠子一動,指著不遠處嚷道:“哇,那邊有人變戲法!小姐,我們快去看看!”
說完,羅紫掙脫出木挽香的手,直接就像小鹿一樣撞出去。
柳初顏搖搖頭:“這丫頭!什麼時候才能穩重一點!”
“我很喜歡紫兒的性格!”木挽香盯著她歡快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這時,她隻覺得肩膀一痛,身體立馬朝後倒去,連帶著柳初顏也往後踉蹌了幾步。
羅紫回頭,見自家小姐和木挽香都被人撞在了地上,頓時跑回來拉她們,好不容易站起來,隻見斜刺一旁,也彎腰扶著木樁的一個男人。
羅紫氣鼓鼓的走過去,嬌斥道:“哎呀,你走路不帶眼睛呀?”居然往女孩子的胸口上撞。
男子穿著一身深藍色衣袍,頭上係著淡黃色的發帶,臉部輪廓冷硬又俊朗,隻是眉眼之間都帶著生人勿進的冷漠。
他站起來,扯了扯衣袍上的褶皺,低聲道:“抱歉,請問祈福寺的方向是往哪走?”
羅紫圓鼓鼓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這人怎麼能這樣?道個歉也沒有誠意,就像喝白開水一樣簡單。
“我問你……”她的話還沒說出口,柳初顏的手已經拉住了羅紫的手臂。
羅紫立馬閉嘴,嘟著嘴看著自家小姐。
柳初顏是不想多生事端,指著不遠處的巷子,柔聲說:“往那方向走,遇上岔路往左拐,然後一直往右便是。”
“多謝,廟會是今日還是明日?”藍袍男子這會往後一退,抱拳,然後躬身道。
羅紫眉梢一挑,這家夥還行,知道執拱手禮,升騰起來的火氣也消散了些。
羅紫的注意力立馬放在兩個字上——廟會。
“居然有廟會?!小姐小姐,我們也要去看。”
柳初顏微笑著搖搖頭,像是拿一個頑皮的孩子沒辦法。
木挽香由始至終都沒有講話,甚至站起來後,還往柳初顏的身後側身躲了躲,好像羞於見人。
藍袍男子再次問道:“還望姑娘告知!”
木挽香這下像是喉嚨裏嗆進了一粒辣椒皮,不停的咳嗽起來,她以袖顏麵,順勢把臉轉到了一邊。:
“咳咳……”
羅紫連忙幫木挽香順著氣,還不忘問:“呃,香兒小姐,你沒事兒吧?”
柳初顏覺得木挽香有些詭異,於是職業般微笑,對男子客套道:“抱歉,公子,我們也不清楚廟會的具體日期,不如你去問問別人罷,告辭。”
藍袍男子顯然也不想多做交談:“叨擾了。”
再次拱手施禮,轉身,毫不猶豫的消失在人群中。
羅紫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頓時撓撓腦袋,看著同樣出神的木挽香,嘟囔道:“好奇怪的一個人哦……衣裝服飾也很怪……”
“先去跟路邊的大叔打聽一下,小……呃,公子你在這等等我!”剛想去問旁人能否知道男子的來曆,轉頭一看,柳初顏和木挽香已經走了十步遠。
羅紫連忙跟著跑去。
木挽香和柳初顏都心思重重,羅紫乖乖的跟在她們身後,就像一條小尾巴。
終於,木挽香開口:“那是溟城那邊的人吧,多年前我在尚書府中的時候,爹爹接見過幾位來客,倒也是與這身裝束相差無幾。”
說到木子公,木挽香心情又開始鬱結起來,就算他是天下第一大惡人,可是自己身上畢竟流著他的血,而且爹爹從小也很疼自己。
木子公已死,不管是否有過勾結,柳初顏都想把那些仇恨,都隨著風一般消散。
“別想了,都過去了。”柳初顏淡淡道。
羅紫心心念念的還是廟會的事情,於是她跑到不遠處賣胭脂水粉的小攤上,一邊假裝挑胭脂,一邊套攤主的話。
過了一會兒,羅紫追了上來,氣喘籲籲的說:“明日,公子,明日有廟會!似乎還是求姻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