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初顏很有深意的把羅紫上上下下看了個遍:“看來羅小公子是思春了啊,那明日倒也是非去不可了。”
羅紫想到了那個伍公子,頓時臉一紅:“討厭。”
小腳一跺,嬌俏著跑開了。
柳初顏轉頭,挑笑著對木挽香道:“對吧,木公子?你看你長年累月孤家寡人一個,明日的命定之人說不定就出現在你麵前,把你撲倒!”
木挽香也是把頭一低,磕磕巴巴說:“顏……柳公子……我……我不跟你說!”然後大跨步跟上羅紫。
那離去的速度讓柳初顏無語淚千行。
“這年代的女子,可真是經不起調戲啊。”
想想後世的女孩子,整天關燈以後,都是美男子的話題,這有什麼啊?思春是姑娘們的權利好不?真是。
想到景未央,難道他也喜歡這個調調的女孩子?再看看自己,平時會不會太大大咧咧了?
人群中不遠處身後跟著一名藍衣蒙麵女子,身穿狐絨紫紗長裙,鵝頸般的脖子上,一顆紅色的寶石璀璨奪目,海藻般的長頭發隨意的垂著,頭上戴著珊瑚紅的細串珠,那些珠子就像吸飽了血似的,透著血紅的妖異。
如果柳初顏注意,就能看到剛剛撞她們的男子,此刻正站在蒙麵女子的身後。
藍袍男子聲音低沉:“馨。”簡單的一個字,卻像是詢問。
“嗬嗬……她沒有死呢,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蒙麵女子盯著三人的背影,發出森然詭異的笑聲,她的嗓音很動聽,就像是泉水流過岩石,可是又是冰寒之泉。
藍袍男子沒有任何表情:“那要不要我再……”
蒙麵女子揚起蔥白柔嫩的手:“不必,好戲就快開場了,走吧,某人應該等急了。”
藍袍男子隻是輕輕的回應一聲:“嗯。”
蒙麵女子走了兩步,停住小蓮步,卻沒有回頭:“對了,那位孫家小姐,叫什麼來著?”
藍袍男子躬身上前稟告:“孫法之女,孫可菲。”
蒙麵女子咯咯的笑起來,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嗯,就是她了,明日咱們送她一份見麵禮。”
兩人的身形迅速淹沒在人潮之中。
柳初顏似乎有感應似的,回身望了一眼身後,卻什麼也沒發現。
“奇怪!難道我看錯了?”
……
店鋪內,花無翹起二郎腿,歪歪斜斜的坐在櫃台後,雙手抱著後腦勺,眼睛定定的望著雕飾繁複的屋頂。
女人逛街的麻煩,他有體會過,如果是柳初顏一人,他倒是樂得跟去,可是三個女人,他還是不想參合了。
幸好今天沒有人上門,他也樂得輕鬆。
手指癢癢的,花無抬起來看了看,白色的紗布下,新肉正在生長。
他坐起來,從懷裏掏出一隻瓷瓶,把整瓶的藥水都倒進了紗布,那種麻癢的感覺才稍微緩和了一點。
正當他鬆了一口氣的時候,門口站著一個黑袍金邊的男子,黑色的長發用白色的浮雲玉冠束起,顯得豐神俊朗,冷傲尊貴。
花無一看眼眸卻是黯淡一片:“偷偷找本大爺來做什麼?”
景未央大袖一揮,一個暗器發過來,花無緊急的翻身,然後輕巧巧地接過暗器,原來是一瓶酒。
“無心兄,話不多叨擾,我就開門見山。”
景未央徑直走進來,然後在店鋪裏待客用的椅子上坐下,神色間有些倦意,看來一夜未睡好。
花無拔開瓶塞,咕咚喝了一口,眉梢一楊,顯然很滿意,可是他還是嘴硬道:“哼,算你識趣,本大爺的時間可是很金貴的,說吧。”
說著又換了一條腿,還是欠扁的二郎腿。
景未央眼眸深邃的望向窗外的一枝梅花,鮮紅的顏色,有些刺眼,他摒除那些煩躁的思緒,鄭重的開口:“這大半年裏,請你務必要好好幫我照顧她。”
花無嗅到不尋常的味道,立馬翻身坐起,瞪大眼睛道:“你要走了?”
景未央眉心舒展,輕笑道:“怎麼無心兄的語氣,倒是很期望我走。”
花無撇撇嘴,掩飾住心中湧起的莫名喜意,又喝了一口酒,誰知道太猛,一下嗆住了:“咳咳……本大爺才沒有!”
過了老半天,花無緩過氣,問道:“去哪?”
“定暴民亂。”景未央隻是說了簡單四個字。
花無略有耳聞,最近城內的暴民頻繁作亂,景未央作為景府的嫡長子,寄托著丞相的希望,當然是一個建功立業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