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小娟坐在玉輦上,上朝的時候可能太緊張沒注意到前麵騎著黃膘馬率隊的神武將軍昊明;現在,她自鳴得意地完成了聖天使交給她的任務,帶著浩蕩的儀仗隊是歸宮,心裏比吃了蜜還要甜。
猛抬頭,看前麵騎在高大的黃膘馬的人,紅纓鳳翅頭盔,一身黃金鎖子甲,披風大氅獵獵作響,高舉禦賜尚方劍在前麵開道,後麵聖鬥士龍驤旌旗呼啦啦地響。
昊小娟閃過一個念頭,那人就是朝思暮想的阿爸!可是,現在她還不能向前相認,這可是皇家威儀,豈能兒難,豈能兒女情長?她看著父親一騎當先金甲煥彩,長劍映日,光燦燦炫目,不禁為之喝彩。好個英雄的爸爸,她想告訴爸爸,女兒也沒有為你丟臉!
昊小娟一回寢宮,彩繡率侍姬、宮娥列隊相迎,由彩繡牽著她纖纖素手直接送進了寢室。寢宮裏隱隱傳來簫聲嗚咽,小武正在獨自品簫。聖天使屏退左右,忙命阮玉嬌為她和小武換裝,小武使了個眼色,昊小娟會意,顯然現在是白天,還不能換!昊小娟本想在小武麵前表表自己的功勞,看來現在也隻好吞進肚子裏去了。
不過,以後她也明白了,她做什麼,不是為了功勞,而是為了國事!她頂替聖天使之後,真正的聖天使在謀劃更大的行動,如果沒有她的頂替,他分身乏術,隻能被綁在朝堂之上,難以施展閃轉騰挪之術。
小武學著京劇對白腔調:“聖上,奴婢侍候你用膳吧。”
昊小娟還沒意識過來,愣了一下,小武壞笑道:“聖上,你不能盯著奴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看得奴家心裏直發毛耶。”
彩繡聽她稱呼奴家,她心一沉,宮姬稱自己稱奴婢、賤妾,可沒有稱自己奴家的,難道聖天使話中有話,明明看他睡得昏沉沉的,回來就見他醒了,一個人悶悶地嗚嗚咽咽吹簫。不可能知道她的行蹤吧。如果知道的話,還容她在這裏說話,按聖天使的脾氣肯定要殺人滅口,何況自己知道他全部秘密。
彩繡不由哀怨地看了一眼裝扮成昊小娟的聖天使,他正笑語盈盈,一手拈花指,一手水袖:“聖天使,待奴家恩重如山,奴家願以身相許。”
這句話把昊小娟害得她漲紅了臉,昊小娟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羞答答地轉身出了書房,曹小娥和阮玉嬌兩人對視了一眼,撲哧一聲笑了,彩繡隻得默默地向前攜起小武的手走在後麵,像是兩名宮女牽手。
外麵的侍姬、宮娥不明就裏,擺出儀仗,聖天使傳旨:“擺駕禦膳堂。”
現在的儀仗可不簡單,盡管隻分配了三十二名宮娥,十名侍姬,但走起來也是一排盛妝的天仙女子,陣容龐大。一路都有黃門官照應著、傳喚著:“聖天使駕到!閑雜人等,回避。”
門廊、台柱、照壁、橋頭一路都有聖鬥士全身披甲,手持斧鉞把守,戒備森嚴。
聖天使進了禦膳堂,她還是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與天使彩繡並排而立的昊小娟,昊小娟忙向前拂了拂禦座,躬請聖天使落坐,聖天使眉毛一弓,如坐針氈。沒有他在身邊,她還瀟灑自如;現在真身就在附近,她這個假的怎麼做都是裝腔作勢。
聖天使也隻得應景吃了幾樣菜,便賜給寵姬、宮娥們用餐,小武跟彩繡擠了擠眼,就不客氣地率領寵姬宮娥吃了個大半,留了小半給剩下的姑娘們送去。
用完餐,黃門客躬身向前請聖上擺駕何處?聖天使剛剛接到一張紙條:“下午校場檢閱三軍。”
昊小娟心中有底了,正了正衣冠,擺出帝王威儀:“擺駕校場。”
彩繡詫異地看了一眼裝著嗽口的聖天使,聖天使朝她微微頷首,彩繡度其意,命彩霞、彩鳳率六名宮娥一路侍候著。
聖天使在彩霞、彩鳳的黃羅傘蓋和羽旄的遮護下出了禦膳堂,內苑早集合了百名聖鬥士,領關的正是父親昊明,這回他的臉正對著聖天使。見了聖天使忙向前拜見:“聖上駕到,末將恭候多時。末將戎裝在身,不能行君臣大禮,請聖上寬恕。”
昊小娟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忙轉過臉去,彩霞給他輕輕挹了挹眼眶,昊小娟告誡自己,千萬要把持住自己,如果露出形跡,不但毀了自己,毀了父親,可能連聖天使也要受牽連。
她連做了幾個吞咽動作,潤了潤嗓子,正了正衣冠:“昊將軍平身吧。傳朕口諭:校場檢閱三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