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丹房爐火純青,達到了丹融溶的最佳火力點。浩浩童子按照師父的法兒,將師父配好的丹料下到丹爐裏,他自己烤到滿臉通紅,汗珠子滾滾落下,雙眼映著爐火,紅通通發亮。
一麵給自己打扇,一麵手不停地拉鼓風機,把風鼓得越猛烈,爐渣燃燒到越充分,爐溫越高,丹液汁才會流淌出來,濾進丹爐肚臍眼裏,合成一丸歸魂丹。
浩浩童子眼看大功告成,再不用大汗淋淋地在丹房煎烤,看著一丸又大又圓的歸魂丹,用木鏟子鏟進紫砂壺裏養著。他蓋上蓋,一起身:“嗯,師兄,你怎麼來了?”
渺渺道童一把拉過他,前後左右看看,還把丹房裏門關上,插上閂,神秘兮兮地說:“想不想成仙?”
浩浩童子雙眼莫名其妙地眨著,他和師兄兩人最投緣,師父就罰他兩個,因為他倆經常合夥偷師父的東西吃。瀟瀟童子很精明,總是跟蹤他們,盡管有時候被他們發現,挨了他倆的揍,但是一回失手第二回就學乖了,跟蹤的法子更加隱秘,隻要被他察覺到,事情準敗露,兩人少不了要受罰。
浩浩童子最初還有點畏首畏尾,但見渺渺師兄滿臉興奮之情,想來這回絕對是好彩,他也跟著來勁了:“師父,他老人家知不知道?”
“師父知道,還給我們成仙嗎?他自己還在閉關苦苦修煉,修來修去,還是個老道,連真人算不上。我找了個冒險的法子,做成了,轉身就能成仙。”
“這等好事,豈不是千載難逢的好事。你怎麼得來的仙緣?我可有不有份?”浩浩愁眉苦臉地說,他怕師兄成了仙,自己還是個童子,那有多丟臉,再說,他跟師弟在一起,兩人走不到一塊去,多沒趣。
“哪裏是千載難逢,是億萬斯年都難逢的好事?我告訴你,你附耳過來,我說給你聽,你不能泄露半點秘密,否則,我們這輩子都修想出頭。你先發個誓,我告訴你。快。”
浩浩童子豎起食指和中指立了一個誓:“我要是說出去,天打雷劈。”
發完誓,浩浩童子側耳過來,渺渺童子細細地說了一遍,告訴他:現在我們還差一件,那就是瀟瀟雜種手上的聖水。我們要想辦法哄到手。
瀟瀟童子天生乖覺,一雙亮晶晶的美人瞳,乍看上去,還像個美靈靈的姑娘,真是人見人愛。枯燈長老也頗憐惜這個孩子,常教他一些菩提心法,他聰穎慧悟,一點即通。此日,枯燈大師見瀟瀟童子來討聖水,豈有不給之理,還留他用了齋飯,師父曾吩咐,大師賜飯,是愛惜之意,不便辭卻。因此,領了素齋,卻也是珍奇果疏,也是世上稀世之物。飯罷,枯燈大師特授他大密音菩提內息法,此功法本是在菩提心法的基礎上,更進一步修煉金鋼本體之法。
瀟瀟童子一炷香的功夫,此套內息功法也運行自如。看看時辰也不早了,就辭別大師,大師撫摸著他的頭良久,方說:“阿彌陀佛,善人自有吉相。去吧。孩子,有空常來大師這裏玩耍。每次來,必需稟過師父,不可淘氣。”
“大師,瀟瀟記住了。師父說,我們佛道是一家,師父很高興我到你這裏來玩。”
“嗯。回家要小心,不可在路上逗留,到家讓師父傳音波功知會一聲。”大師千叮嚀萬囑咐才送他上路。一個童子,大師如此待他,真是稀奇,真是憐惜一片乖覺相。
瀟瀟背著兩個大大的寶葫蘆,一路唱著他學來的禪歌:“萬法皆為空,佛法歸自然。師兄,你們怎麼在這裏?”
“啊,是瀟瀟師弟,我們奉了師父嚴令,趕來接你。你看,我們都走了好遠的路。來吧。給寶葫蘆給我們吧。你輕鬆一點,走快一點。九九師叔就要到了,你倒玩得自在,一去就是大半天。”浩浩擺著師兄的架子,神氣十足地教訓了他一通。瀟瀟隻得解下水葫蘆遞給他們。
他們拿了葫蘆如獲至寶,一人背一個寶葫蘆,甩開步子,大步流星地飛奔了起來,起初瀟瀟還以為是為了趕時間,看看不對,他們改變了方向,朝懸空山摩崖奔去。瀟瀟一看不對勁,兩人心懷鬼胎,這裏麵肯定有鬼。
他倆都有任務,即使完成了,師父也不會叫人來催他的,因為師父還要派他們灑掃庭院,劈柴擔水。
瀟瀟略一思忖,有了主意,他大聲驚叫:“師兄,不好!”
“什麼不好?”渺渺和浩浩不由停住了腳步。
“師兄,寶葫蘆有兩種水,一種是蓬山聖水,還有一壺是師父要我打的蓬山靈水,這兩種水可不能搞混淆。枯燈長老可是反複叮囑過的,要是弄錯可要出人命的,比丹頂鶴還要毒百倍。所以叫蓬山靈水,通常是用來祛邪避凶使用,根本不能飲用,喝下去就會七竅來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