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西貢4(1 / 1)

“我們不是外地人噢,你可不能欺生,你說過價?”小百合聽他說的是接頭暗號。

“兩位闊少闊姐,我們苦力哪敢欺生?美金一元,本地盾幣五十塊。”

“我給盾幣,我們兩個人,加你十塊。”

那人眼露出異樣的神情,上下打量了一番,低聲說:“我是奉命在這裏專們接你們的。特派員同誌。”

“辛苦了。送我們到指點地點接頭吧。”

那人把帽沿有意識壓低,拉起兩人,如飛一般跑向三叉巷。雖然是戰爭時期,這裏依然是商賈雲集,商號林立,很快穿過共和廣場,過了集市,就可以看到麥記中草堂。

“停!”小百合眼尖,一眼看到了一扇窗打開,掛起的一件長衫在牆上示警,“趕緊,往回撤!”

黃包車也發現了,顯然這裏暴露了,黃包車剛要轉聲,突然響起了警笛,一群便衣分開街上的人群,亮出手槍向這邊衝過來。

小坤沙一把拽下小百合,交給瘦小的黃包車地下黨:“你帶她走,我掩護!”

小百合還想抓住他的魯莽行為,可是小坤沙一把推開他倆,他拉著黃包車如飛般,跑進另一條巷子,後麵的便衣蜂擁追來,高聲喊著:“停下,停下,接受檢查,前麵的黃包車停下接受檢查,否則老子不客氣了!”

隨著喊聲,叭叭叭子彈如蟥擦身而過,小坤沙一心想著要小百合脫險,他拔出槍來,以黃包車的鋼板為掩體,與對方交上了火,他連連撩倒對方幾個。可是對方火力太猛,很快控製了他的退路。

他不想被俘,他抱著打一個保本,打兩人賺了。他數著人頭,他賺大發了。沒想到,突然有一顆手雷向他飛過來,他聽見轟的一聲,頓時腦海裏一片空白。

他沒有死,他醒過來躺在西貢軍方醫院,全身纏滿紗布。雖然如此,他發現自己的手還是被銬在床上的,雙腳也被皮帶綁著的。

一個圓臉的女護士帶著很大的白色口罩,隻露出水靈靈的眼睛:“先生,你醒了?”

小坤沙腦海裏是清醒的,他隻能簡單地聽懂越語,他用漢語說:“小姐,能不能給我一針,讓我安樂死?”

他們內部紀律有這麼一條,寧願犧牲,也不作俘虜,因為作俘虜生不如死,受盡種種酷刑。

“先生,你是華夏人?”護士小姐眼中有驚異的神情,可能在這家醫院出現華人的機率很少吧。

“小姐,我不能活著。我活著,還不如死了。你懂我的意思嗎?”小坤沙知道隻有這時神不知鬼不覺走了,他才不會受肉體之苦。

小姐看他聲音十分微弱,伏在他耳畔,悄聲說:“你繼續裝昏迷,我會把你的情況傳出去,有人會來救你的。聽話,這是組織的命令。”

小坤沙隻得虛弱的閉上眼,她繼續給他下達最新指示:“除了我,你任何人不要相信,也不要信任她們,你就閉上眼,裝昏迷,懂嗎?直到,你被解救。記住了,我跟你說話之前,我會用華語說。說之前,我會輕咳三聲,唉嗨,唉嗨,唉嗨。記住了嗎?”

小坤沙疲倦地點了點頭。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他就這樣裝睡,他從小生活在一個武術世家,祖傳蔡李佛拳,是內家功的路子。他每天幹脆苦練閉氣功。

醫院的大夫難以置信,他敲他的足,沒有膝跳反應,他撥開他的眼瞼,照進光,可是他沒有一點感光反應;甚至紮針,也沒有神經弧反應。大夫覺得很蹊蹺:“沒道理呀?按正常情況,他應該康複了啊。生命特征一點也沒有,這不正常。噝——”

西貢秘密警察頭子突然一拍床,連大夫都嚇得將手中的注射器,叭地掉在地上,可是病人隻在床上蹦了幾蹦,一點反應也沒有。

用殘酷手段對付革命者著稱的秘密警察頭子,幹瞪著眼看了半天,背著手踱了半天步,一點辦法都沒有。

在他的字典裏,沒有犯人不開口的,隻要是人,他就有辦法叫他開口。現在,他背著手,思慮了半天,摳了半天禿頂,對著床上毫無生命特征的共黨死命分子,眼珠子鼓了半天,他還是下了決心:一定要讓活死人活過來,開口說話。

“來人,給他轉院,轉到我的特護房,我給他號號脈,看他給老子裝到什麼程度?”秘密警察頭子不相信他就是個植物人。

大夫本著人道主義精神勸道:“局長先生,何必在一個植物人身上,浪費時間?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讓他恢複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