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婆婆忙一手搭上去,從湧泉輸入真氣,穩定公主心神,一股浩浩的真氣清心散淤,娥英公主才恍然清醒,忙運功抵禦。
陳摶冷笑了一聲,剛才隻不過是序曲,現在馬上進入第一樂章:屋漏偏逢連夜雨。起初是幾滴雨,聽起來幽遠深邃,再過片刻,大雨急驟嘈嘈雜雜,下麵大珠小珠落玉盤;再過片刻,雨珠亂如麻,如啄如齧;再下去,簡直就是亂鋸亂銼亂捶亂攪……
老法師冷笑了一聲:“哦,看來,獨奏無趣,老頭子陪你合奏一曲。”
說罷老法師打起手鼓,渾濁不堪的琴聲,很快被手鼓理順了,把雜亂不堪的音符,他一拍打,理出了節奏、音律,變噪音為清音。
陳摶肉抽動了一下,眼生白光,他彈起了第二樂章:誤入蝙蝠連環洞。琴聲轉低啞,暗中沒見一絲光。突然一撥,發出裂帛之聲,驚動了一隻蝙蝠,發出一波刺耳的超聲波;接著裂帛之聲不斷,蝙蝠的超聲波撲天蓋地而來,嘔啞聲,震天價地,令人天昏地暗。
老法師手鼓節奏隨即加快,起初像看得清手掌,接著就像非洲手鼓,節奏快到難以分清,強有力的將雜亂的超聲波,化成高頻打擊樂,消掉了殺氣。
陳摶咬緊嘴唇,眼珠子差點滾出了眼眶,連撥了三下,進入了第三樂章:魯班銼鋸子。先是摸著細弦嘎吱幾聲,緊接著,像一把銼,對著鋸齒口猛銼了起來,先還有節奏,一個鋸齒一個鋸齒銼,接著手法快極,分不清銼哪個鋸齒;不再是一把銼,是千把萬把銼在銼,沒有規律,刺耳的高分貝聲音,雜亂無章。
老法師喘了一口氣,汗水滾滾而下,他來不及拭汗,馬上隨著琴聲,狂拍了起來,還加上腳步聲,腳上的銀鐲聲,頭上的大號耳墜聲,組成一個排律音階,將刺耳的高分貝噪音,全部變成修飾音。
沒想到,兩人一老一少遇到了對手,外行人還覺得兩人是琴鼓合奏,其實生死在一個音符之間。
兩人緊接著鬥第四樂音:雷電頌。一個取霹靂的氣勢,勢在將人心脈震亂;另一個,將聲光引入可控的節奏、旋律之中。刹時間,中軍帳裏成了一個暴風雨的世界,雷電交加,大雨滂沱。閃電一個接一個劈,閃電劈倒了大樹,劈開了高山;到處是雷電的世界,閃電亂劈……
老法師汗珠四處飛濺,現在他口裏發出一種虎嘯之聲,配上他的鼓點、銀鐲聲、步履聲……
接著,轉入第五樂章:十麵埋伏。突然,收指,片刻的寧靜,蓄勢待發,此時無聲勝有聲。果然,出指就是千馬萬馬,鐵蹄奔襲,超聲波如馬蹄聲踏來。
老法師全身濕得前胸貼後背,要將暴戾之聲波,化為聲律。無數匹野性難馴的馬飛奔而來,難以馴服。鬼手婆冷笑一聲,她輕彈了幾下手指,叭叭連斷數弦。
沒想到,陳摶還能利用最後一弦,彈起了第六樂章:地獄。頓時中軍大帳,一陣尖嚎,形成了一個萬鬼同哭的尖唳之聲。伴隨著鋸肉身、下油鍋、剝人皮……陰風慘慘,煞氣撲麵而來!
老法師突然不支,慘叫一聲,口吐鮮血,手鼓立即炸成碎片;緊接著,鬼手婆婆想發射五雷指甲功,可是沒有擋住奪麵的煞氣,也慘叫一聲,口吐鮮血;娥英公主畢竟獨木難支,也無法抵擋這股奪命的煞氣,口裏一股甜腥味,嘴角吐血。
“聖使,你怎麼啦?師兄,你住手!”女王尖叫一聲,她看到青衿秀才麵色突變,嘴角流血。
可是,陳摶冷笑了一聲,充耳不聞,眉毛、鼻子、臉上的肌肉擰成一團,他單弦彈響了第七樂章:斷魂。瞬間,琴聲像要吹滅一支搖曳的燭光。眼看,青衿秀才三人命懸一線。
女王搶過桌上的琴,十指如鉤,錚錚錚與他對彈了起來,兩股琴聲,一股地獄之音,一股天堂之音。陳摶進入了第八樂章:毀滅。這是一種摧毀萬物的力量,不可阻擋。
女王以宮調對抗。宮調以春風化育萬物之機,潤澤萬物。
畢竟陳摶單弦發出殺伐之音,女王是天下最好的鳳琴,音質最強。陳摶心神大亂,心肺連抽搐了幾下,現在他收手還來得及,可是他又妒又恨,師妹全然不顧師兄之情,幫外人對抗他。
他拚卻最後一絲,彈起了第九樂章:化魂。他從一根弦上,發出魂靈震碎之聲,直衝師妹林含英靈府。林含英殺機陡現,犯上作亂,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