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調成一曲《廣陵散》 。這是一首稀世絕曲,能知曉此曲的人,必是世外高人。除了五嶽散人,估計沒有幾個能彈。林含英以師傅的絕曲來應對,顯然動了殺機。陳摶要是現在收手,他尚且還能活命,可是他一不作,二不休,單弦彈出了兩敗俱傷的第十樂章:亂。頓時,中軍帳,一片混沌之音,女王以廣陵散最後一樂章:九天之外相對抗。
單弦突然開天辟發,一道混沌之超聲波襲來,欲置相愛的人於死地——我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寧可玉石俱焚。嘣地一聲,單弦崩斷,衝擊波直衝師妹林含英;林含英冷笑一聲,九天攬月,浩天之勢,頓時化成裂空的一縷清音,極欲取他性命。
突然,一陣破空而來的刺耳強音,化解了雙方的殺氣。
中軍帳飄然而到一個皓首童子麵的老首,一身月白道服,六指彈琴——不用說,他就是退隱江湖的六指琴魔五嶽散人。
“師父!”陳摶從鬼門關撿了一條命回來,哭喪著臉,來了個惡人先告狀,“師父,您要為弟子作主。師妹為了外人,要殺我於無形。”
女王林含英並不理他,給師父老人家設座,順便也給天使設座。
“含英啊,有什麼大不了的,非得要清理門戶?”五嶽散人中氣很足,嘴唇輕輕動了動,聲音在中軍大帳裏,嗡嗡作響。
“師父。師兄不遵法度,壞我朝綱,犯上作亂。故殺之。”林含英嘟著嘴,嬌聲說。
“兩個不懂事了娃娃。你以為人死了,想要他活過來,彈一曲就活過來了?頭掉了,再想安上去就難了。”五嶽散人開解道。
“師父,師妹撒謊。她為了桃花令這個小白臉才殺我,好嫁給這個小白臉。”陳摶哭喪著臉說。
“桃花令?什麼桃花令?拿來給為師看看!”五嶽散人顯然就是衝著桃花令來的,沒想到兩個不爭氣的徒弟,竟然為了外人,自盯殘殺,真是讓他老臉掛不住。
“師父,坐在你上手的,不就是桃花令天使?這個小白臉,不殺掉他,早晚是個禍害!”陳摶恨恨地說。
娥英公主調息了許久,現在才感覺心息順暢一些,見五嶽散人問起桃花令,忙摸出聖旨遞給他,氣息有點微弱地說:“這是聖天使給你們百越國的聖諭,你自己看吧。當然有桃都觀三寶,比桃花令還要高一個襠次。”
五嶽散人接過先展過通讀了一遍,連連點頭,長舒了一口氣:“上天之福啊!”
說罷,五嶽散人把聖旨遞給了女王,女王逐字逐句讀了一遍,眼露出驚喜的神情:“師父,朕答應聖天使,朕這就撤軍。這不就相安無事了嗎?”
“師父,我們可不能答應撤軍。當時誓師的時候,可是宣誓要掃平桃花源聖地,踏平桃都觀,請師父坐鎮桃都觀。”陳摶嘟囔著說。
娥英公主現在總算恢複了原氣:“聖天使先典悠高,既往不咎,已經網開一麵。如果你硬要不撞南牆不回頭,那就試試看!”
“天使不必動怒。女王陛下,已經開了金口:明日撤軍。天使稍安勿躁,聽上師解說因果。”丞相忙安定天使的情緒。
五嶽散人道:“旁人看不懂聖旨,為師一眼看得明明白白:這是聖天使暗中跟兩大魔頭掰手腕,在角力。你們亂攪局,怎麼死的都會不知道。兩大魔頭要借聖天使手除掉我們,你們沒聽說嗎?聖天使排練的精兵強將,上將千員,虎狼之師百萬,身穿鼉龍皮,刀槍不入。他擅長打造器械,炮車、排弩、火炮、鐵浮屠,這些大殺器,都已經列裝。白天你們攻城,區區一萬人,打得你們二十萬生力軍,攻不到城下,這說明什麼?你們拿雞蛋碰石頭。”
“師父,當時,你為何讚同誓師出兵攻擊桃花源聖地?”女王大惑不解。
“士可殺,不可辱。冒充桃花教堂主的惡徒,口出讕言,他要將你母後、你、還有老公主、郡主十人,全部送給聖天使糟塌。這是奇恥大辱?與其受盡淩辱,苟且偷生,不與搏殺一場,求條生路。哪怕是飛蛾撲火,咱們也有可能撲滅燈火。”
“師父,大丈夫一言既往,怎麼出爾反爾?我們既然誓師,還結了盟,就要一往無前,浩浩蕩蕩一舉蕩平強敵!”陳摶恨不得殺個痛痛快快。
“所謂此一時,彼一時。現在進軍,那是正中大魔頭下懷,還陷聖天使於兩難境地。不剿滅我們,大魔頭苦苦相逼;剿滅我們,正給大魔頭提供血滴子,凝聚能量,破解玉髻第十二洞能量晶石,那時,他練成天聖級,直達天仙級。那時,誰也救不了我們,現在,隻能靠聖天使給我們一條生路。這個情不得不領啊。孩兒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