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沙看這個海參一樣的東西,叉了一條也烤了烤,就著焦香味,吃得像鮑魚片一樣。
“坤哥,吃出來了吧。這是什麼?”亞伯拉罕喝了一杯酒,眼眶內開始有了血絲。
“什麼海鮮吧?”
饒是坤沙見多識廣,也沒吃過這樣的海鮮,鮑魚片肯定不是的,海參也不是這個味,響螺片也不是的,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坤沙還真沒吃過。
“我提示你一下,一個人隻有薄薄的內外兩片,產量極少。”亞伯拉罕乜斜著眼說。
坤哥一格登,越看越像,這東西,他也敢當作食材?
“來,來,來,坤哥,不要客氣,咱們一分為二。”亞伯拉罕給他叉了數條,他自己可是毫不客氣,吃了大半。他一陣大嚼大咽,真的是窮凶惡極!
坤沙相比他來說,真是小巫見大巫,今個兒算開了眼!
第三碟菜,也是大大的白胎細瓷大碟,盛了數粒澆了湯汁的肉頭,像一粒粒楊梅。不用猜就知道是什麼?也可以看來,這頓宴席,有六位女性遇難了!整整十二粒,突起在湯汁裏。
“坤哥,不用介紹了吧?”
“看出來了,看出來了。今是,一道珍饈,看來沒有想象力,是不做不到的,簡直浪費食材了。來,來,一起享用。”坤沙帶頭吃,坤沙心在發抖,他心髒隱隱作痛,他良心漸漸蘇醒。當然,小武已經給了他很大的觸動,藝術喚起了他的良知。
現在,他不得不違背天良,與亞伯拉罕一起吃得嘖嘖有聲。
第四碟菜,一人一碟,份量較充足,一看就知道是腦髓。不用多介紹了,就著白蘭地吃吧。兩人像喝豆漿喝了一幹二淨。
“好,好,夠風味。這個香料配得不錯。沒有香料,真是沒什麼味。佐料一浸泡,可是風味獨特啊。”坤沙說著,跟亞伯拉罕又碰了一大杯。兩人的酒量分出了高低,亞伯拉罕上臉了,眼內血絲增多。
第五碟菜上來了,卻是藏蘭花上放著幾條筋。不用再介紹了,肯定不是獸類的筋,勿需多言。包著藏蘭花吃吧。已經作了處理,很有嚼勁,就權當牛筋吃吧。
“現在山上打野獸難打,還不如弄幾個水色不錯的妹子回來下酒。比山珍海味,要味濃,勁足。”亞伯拉罕剔著牙說,“我牙就是吃這些東西,給嚼崩了。”
“今日盛筵,讓小弟自愧不如。教主果然口福不淺,享盡了人間美食。”
“說得好。為坤哥這句話,咱們幹了這杯!”兩人再走了一個。看亞伯拉罕滿臉漲赤,眼內浪紅浪紅,喝完這杯,杯子往後一扔,“上鐵板燒。”
第六道菜是一道鐵板燒,燒著小片肉片,像黃鱔魚片,但絕對不是魚片。坤哥挾了一塊嚐了嚐,是舌片。坤沙想,吃吧,也算是給遇難者食葬了,據說有些部落還保持著古老的食葬。人死了之後,合族過來,將他分而食之。意思是死者還活在每個人血脈之中。
要是再換一個人,估計要作嘔,後背脊梁都要涼颼颼的,可是他是誰,他是坤哥,他談笑自若。一杯接一杯與亞伯拉罕碰,亞伯拉罕現在滿是雀斑的麻臉,已經醬紫,坤哥存心要他好看,一杯接一杯勸他喝。
第七道菜是一大煲大雜膾。相當於羊肉雜碎。
“隨便吃,隨便吃,不用給我講客氣,咱們兄弟不要拘束禮節。吃,吃。”亞伯拉罕說話舌頭開始不靈晃,他夾起一塊肚片給了坤哥,自己選了一片雪白的一片,嚼得山響。
“好吃,好吃。”坤哥嘴裏應承著,跟著亂嚼一氣,然後他與他碰杯,現在亞伯拉罕喝滑了喉,一沾口,一飲而盡,現在可是剛從油鍋裏炸出來的油鍋肉,直燒到脖子。
“坤哥,任人宰割的,就要下湯鍋;宰割人的,雖然有點惻隱之心,但是畢竟是宰別人,痛苦不在自己身上。這個社會,不是你宰我,就是我宰你。對不對?”亞伯拉罕打著酒嗝,形容十分駭人。
“教主教誨的是。為了兄長這句話,我坤沙舍命陪君子,再敬兄長一杯。”
“NO,NO,”亞伯拉罕晃蕩著腦袋,“你不用舍命,我也不是君子。咱們要的是,要你死,你就得死;要你活,你就好好地給我活著。主宰,主宰,這個世上的一切。我是真主,主神安拉的使者!上菜!”
第八道菜是臘肝片。坤沙有點懷疑,不會這麼快就吹出來了吧?他嚐了一點,還有膽汁的清涼,沒錯是臘膽肝。
亞伯拉罕介紹道:“先從用大風吹上一夜,吃的時候,再用沉香木熏焙,千萬不要把膽弄掉,否則就沒用清涼的味道了。”
坤沙讚不絕口,不忘一杯接一杯灌他,灌得他咚地一聲,叭在地上,吐了一地,昂貴的波斯地毯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