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岩海霧氣繚繞,濕潤溫暖,周邊岩石似潔白無瑕的天然璞玉,通透淨徹。一條小橋從海中央通向岸邊,欄杆上雕的祥雲圖案少了龍鳳飛舞也依然祥氣騰騰,加上周圍水草水花相襯,簡直算的上是人間仙境。阿巴紮方才被激的暈了過去,滿明哲把她穩穩放在地上,頭挨地騰的一聲,往她臉上瞅了半個時辰那麼久,靈機一動,當著她的麵脫了個一幹二淨,轉身躍進雲岩海,遊了個暢快才上岸穿衣。把腰間四爪龍的腰帶係好之後,蹲下來認真的看著阿巴紮,歎了長長的一口氣。無奈扶起了她坐穩,自己坐在她身後,凝力抽取上半身左半身的純力,凝滯在食指中指二指上,後來動了小心思分散到了整個手掌上,通過阿巴紮肩頭上的幾個大穴盡數傳給了阿巴紮,找到空曠的蒲牢並幫她通好了整個經脈。自己的大手掌籠罩著佳人瘦弱的肩,隔著厚厚的羊皮襖似乎感受到了她溫軟的身體。收手之後,越發覺得她的純力不可思議,體內各個蒲牢滿滿純力,但是分散的緊,摸清楚了她的底氣,還順便占了便宜。阿巴紮算好睜眼的時機,醒來的一分不差,轉身道謝起身,撫著額頭還緩了好半天。滿明哲覺得自己虧大了:“你真能裝。”阿巴紮開口沙啞的問:“什麼時辰了?”滿明哲答非所問:“我送你去藏日拉貝海。”
王者起身,一身的黑色錦緞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龍的圖案,脖頸間還有隱隱的青龍刺青,風範長存。阿巴紮不經意瞥了一下青龍,竟然發現他脖頸間有傷,一行血水慢慢的往下流著,再對上他的眼睛,似乎絲毫沒有察覺。
血······血!阿巴紮的腦海忽然閃過一個女子,似是被雷生生劈中。素色衣裳,精鐵眼罩角落勾勒的揚州輕稠荷花瓣兒,魅惑的紅唇,散開的長發,嗜血的習慣,右手小指上的解千愁——微型狼牙刺,專用來刺破喉嚨取血吃,背影那麼熟悉,送別那麼深刻,也模糊的看不清她的臉,隻是背影冷冷,浩然正氣與無匹強勁的氣勢壓得阿巴紮直直坐下來,喘息不已。她被自己突如其來的記憶嚇的膝蓋軟了幾下,坐下假寐調息。滿明哲心細如發。瞬間感覺到阿巴紮的不舒適,急忙為她查看。
阿巴紮斜睨,他道聲得罪,拉扯開阿巴紮的肩膀周圍的衣服,三月前赫都誤傷她的那一劍又感染出血了。他緊繃的側顏上有沙場的剛毅,有願意為自己付出和放棄的勇氣,還有一抹九分的真情。
“那罕古別贏了之後,搬來古歐骨吉拉,滿明哲東側的位置一直是你的。”
古歐骨吉拉是一座地下城堡,建在地下幾百公裏深的地方,處於草原最邊緣與沙漠接軌的地方,一半草原一半沙漠,常年大風狂刮,這座城也被埋於黃沙之下,由於地理位置捉摸不定,自然條件又惡劣,很少沾染拔哲拉的戰事,但神秘詭異,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滿明哲是沙漠王子第六代的兒子,上位四年有餘,東奔西走,聯絡各個部族,已然有了競爭心,手腕又硬,不是個好惹的對手。他性格古怪,後宮妃子不少,卻至今沒有留宿過一人。吉拉部落女人主東,寓意永遠像太陽一樣,照亮男人們的路途,所以大汗東側的位置才是默認的真愛。阿巴紮不想搭理他,也並不認同他說的納罕古別就很輕鬆的能贏,不忿地岔開話題:“去藏日拉貝海東側,路好走嗎?”
滿明哲低身橫著抱起阿巴紮,闊步行走。腳尖點著水麵,不停地劃著半圓行走跳躍,下盤穩健而且出腳迅速,定位準確而且武斷,速度不容小覷。阿巴紮難得休息一會兒,盡情的放鬆睡著。滿明哲餘光撇著她的臉,覺得沒有眼神打量自己了,才敢低頭看了一眼。搭著阿巴紮肩膀的手規規矩矩的握成拳,另一隻攬在膝蓋窩的手更加本分的向下伸直。一路靜靜地聽著她的呼吸聲,發覺她隻是假寐,根本沒有睡著,心裏有點失落:她把自己交給我還是不放心。
阿巴紮皺著眉頭,恍恍惚惚的夢裏又是那個挺拔的背影和寬闊的肩膀,轉過頭來憐愛又狠毒的看著自己破口大罵,還有不斷地小孩子的哭聲。自從來到拔哲拉草原,這個夢就三天兩頭在自己最舒服的時候出來打擾自己,阿巴紮心裏明白這絕對和自己以前有關,可是,似乎以前過的並不好,如果想不起來就算了吧,怎麼都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