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彥到達醫院文程海的妻子還在昏迷中。
施璟琛向他轉述了醫生的診斷:因為操勞過度導致了左心室擴大,需要多加注意,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她姐現在正從縣城趕過來。”杜彥在來的路上就已經通知了文程海妻子的姐姐,“文程海這會兒應該已經在進行屍檢了,你們一會跟我回局裏嗎?”
沈清初還未來得及回答,手機卻響了。
是南狸。
她看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昨日約定好去看姐姐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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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後,不難看出她現在對南狸有所警惕。
因為那場夢。
施璟琛望她,若有所思,他問她:“現在走嗎?”
“恩,他在黃岸,我們過去吧。”沈清初起身,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大衣,看著杜彥一麵說著,“一會兒回來後我們再去找你。”
“我送你們吧,正好順路。”
兩隻同時凝視他,頓住即將邁開的步子。
杜彥越過他們走到了前麵,冷不丁丟下一句話,“我開自己的車來的,不是警車。”
語罷,二人便跟了上去。
車內,杜彥視線向前,一麵開口對著副駕駛上坐著的施璟琛問道:“我突然想起來,上次在你家,你說給你藥檢報告的哥哥還跟你說了什麼?”
“對哦,差點忘了這個事。”後座的沈清初也是一臉好奇。
施璟琛瞥了眼從後座突然探出來的腦袋,他回憶道:“因為那時是趁著南狸幫我看著你和伯父的時候出來的,所以拿報告的過程還是挺迅速的,他似乎是很好奇這個藥粉的來源,不過我也是拿了報告就走了,沒和他細談。他說這樣的成分組合他還是第一次見,好像說是與催熟劑的成分有1/3的類似。”
杜彥淡言道:“下次說話不要有那麼多鋪墊。”
“...好的”施璟琛撇嘴。
“不過催熟劑是什麼鬼?凶手是農村出身?家裏做農業的?”沈清初疑惑。
杜彥無奈一笑,“這位小朋友,他說的是成分相似,並不是說那個粉末就是催熟劑。”
意識到這一點的沈清初將腦袋縮了回去,有些尷尬的咳了兩聲。
施璟琛扭頭望她,遲疑了一下,關心道:“你沒事吧?”
“沒事。”沈清初揉著眉心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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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璟琛和南狸分別站在沈清初左右。
隔著骨灰壇的玻璃上,倒映著沈清初清冷的麵容。
施璟琛和南狸分別站在她左右,站姿和表情都像極了,公主出巡時身後跟著的兩名侍衛。
她望著骨灰壇邊上的合照,出了神。
片刻後她抬手將那片玻璃打開,放進了一張照片,和一小束風信子,整個過程萬籟無聲。
這張照片攝於班芙,兩道嬌小的身影手牽著手站在露易斯湖邊。
身側被秋風浸泡過的金黃色樹林,就像是無形中在為她們打光,那時候她們隻有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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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稍向後退了半步,下意識拉上了左側的手。
臉卻向著另一邊,語氣十分平靜對南狸道:“我們出去等你。”
南狸動了動嘴唇,望著二人逐漸遠去的背影,他最終還是開了口:“其實你一直都在怨我那晚沒有把她送回家,對吧。”
沈清初停住腳步轉身回過頭,朝他微笑,動作一氣嗬成,不帶半點遲緩,“你跟姐姐說說話吧,我知道你也想她了,我們去外麵等你。”
她步子邁得大且迅速,想要趕快逃離這個地方似的。
被丟在身後的人有些不知所措,他幾乎已經做好了接受她惡言洗禮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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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到室外,施璟琛掙開了她的手,雙手抱胸挑眉望她:“你在打什麼主意?”
不想她也跟著交疊起手來,綽有餘裕地開始解釋,先前在裏麵的‘異常行為’:“姐姐離開的時候我看得出他很難過,也很後悔,而且,仔細想想我總不能因為一個夢就去懷疑他吧?”
她輕鬆的樣子不免讓他有些驚訝,能看得開自然是最好。
隻不過和她相處了這麼久,怎麼會看不出她的小心思。
施璟琛不打算繼續與她爭論,而是問道:“後天的比賽你還去嗎?”
那場鋼琴比賽,對她很重要,至少在這些事發生之前,是的。
“去吧。”
相信姐姐跟爸爸在那邊可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