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從草叢裏衝了出去,巡邏車上沒留下任何一件武器。
“諾,你先去馬西亞卡。”
“怎麼你要去救他們?別開玩笑了,他們可都有ak47,一梭子彈就能把你打成馬蜂窩。我看聯合國很快會發現他們被抓,會想法營救他們的。”
“不能等到聯合國來救他們,西邊男孩手段狠毒不下於聯陣,時間越長他們就越危險。”
“別傻行不行,你拿什麼救他們。”我忍不住潑他冷水。
喬治轉過頭,按住我的肩鄭重的語氣道:“他們是我的同伴,我必須去救他們。”
“同伴?”我念著這兩個字,看見喬治眉宇間糾結的焦急和擔憂,恍然大悟道:“你也是英國軍人?你認識他們?”
他點頭,沒有說話。
我釋然了,怪不得總感覺喬治有種淩厲和利落的氣質,原來隻有軍營才能鍛煉出來。“你現在也不能去救他們,大白天的很容易讓西邊男孩發現,所以現在我們先去馬西亞卡說不定會有幫助。而且你的同伴現在也不會有危險,西邊男孩應該會利用他們要脅聯合國。”
喬治想了半天,決定先依照我的看法去馬西亞卡,等夜深的時候再來叢林打探西邊男孩的據點。
路上我向喬治詢問關於西邊男孩這個武裝組織,才知道西邊男孩是一個規模小、手段殘忍的反叛組織,成員來自塞拉利昂以前的軍隊。他們仍宣稱效忠於1997年至1998年期間統治塞拉利昂的發動政變上台的科羅馬,並與現政府鬧翻了臉。西邊男孩原是親政府聯盟中的一派,但由於被認為挑起內訌並製造多起暴力事件而脫離親政府聯盟。據估計現有成員2000到3000人,與政府軍不斷發生衝突。
我們繼續向前行駛了一個多小時到達馬西亞卡一個叫敖古魯的小鎮,這個小鎮的房屋比較密集,應該算是一個比較繁華的小集鎮,可是路上幾乎沒有行人。沿著沙石小路往前走了大約十多分鍾,發現一個小酒館,酒館的門關著,我上前敲門居然屋裏有人。
“你們有什麼事。”開門的老年黑人打量我和喬治。
“來酒館當然是吃飯。”我笑著。
那老年黑人又打量我們半天才讓我們進去,這是家私人開設的小酒館,家裏隻有這老年黑人和他的老婆,我們坐下後他便讓老婆去準備啤酒和菜肴。
我們等了許久上才菜,隻有燒土豆。這老黑人講連年戰亂,酒館早已經無法開設下去,家裏已經沒有錢去買食物,隻有地裏種的土豆糊口。
“這鎮子看著挺大的,怎麼沒什麼人啊。”我嚼著土豆,這些土豆由於放得太久已經有些青色,煮得又太爛,味同嚼泥。
“我們鎮本來人挺多的,因為打仗有大部分人逃到利比裏亞,前不久我們這裏發生了霍亂死了不少人,大家害怕又走了許多人,剩下我們這些老的病的小的走不了。”
“鎮上沒醫院嗎?”我不禁動容,霍亂可是個傳染性極強的疾病,而且發病急驟能在短時間內導致腹瀉脫水甚至死亡。
“以前有個小醫院,打仗後人都逃光了,就算有醫院我們窮人家也沒有錢去看病,結果隻能是等死。”
我默默吃著土豆,抹著棕櫚油的土豆腥得厲害,我直想嘔吐,但是我還忍耐住想吐的欲望。在塞拉利昂棕櫚油就和中國的色拉油一樣,被認為是美味的食物。
喬治心不在焉地吃著土豆,我估計他在思考夜裏從西邊男孩據點營救英軍。
忽然沒有食欲,我放下勺子站起身,對站在一旁的老黑人道:“我是醫生,你帶我去鎮上看看病人,也許我能救他們。”
“是嗎?”從那老黑人原來絕望的眼神裏放出一些光芒,幹枯的手在瞬間抓住我的手臂,我看著那雙握住我手臂的手,那種感覺就像有根枯樹枝在撓著肌膚,那雙手瘦得完全沒有肉,隻有一層薄薄的皮在包裹著。如果不注意看,我完全會把它當成一截樹樁。“你是醫生,你能救我們?”他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握在我手上的力道也漸漸加重。
我慎重地點頭,迎視他欣喜的目光,握著他的手重重地一握。“我是醫生,我能救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