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屋內忐忑不安,也不知這達斯是否相信我的話,到天將黑之際外麵有士兵送來一碗煮過的方便麵,上麵飄著幾根幹巴巴的蔬菜葉子。我腹中正是饑餓,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端起便大口吃起來,倒將送麵的士兵看得目瞪口呆了。
大概到夜裏十點多的時候達斯來了,手裏捧著一顆大拇指甲蓋大小的鑽石要我鑒定,我推測他的意思是想證實我是否是珠寶公司的雇員,如果我不對這顆鑽石說出個子午寅卯來,達斯絕不會相信我是珠寶公司員工。
又到胡說八道的時候,我少不得又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好在我曾經陪朋友去珠寶店買過鑽石,那裏的店員也粗略地說起如何鑒別鑽石真假以及質量等級的評鑒,我記憶力好,也還記得些,現在也隻有全部拿出來。
“鑽石是天然物中最堅硬的物質,用標準硬度計刻劃,凡硬度小於9度均是假鑽石。簡單的鑒別方法是用鋼筆在鑽石表麵劃一條線,如果是一條連續不間斷的直線是真鑽石,如果線點斷續則是假鑽石。如果用10倍放大鏡看,鑽石表麵有紅、橙、藍等色火光。”
我侃侃而談,甚至還講出幾種以假亂真的假鑽石和真鑽石之間的不同,又從顏色、淨度,切工和克拉重量等國際規定的鑽石等級4c標準,著實認真地將達斯手中的鑽石評價了一番,直聽得他滿臉沉醉不已。
不過最後他仍是沒說什麼甩手而去,我也略微放下心來,至少目前達斯也不完全認為我說謊,他對我將信將疑。確實如果我所說屬實,這對聯陣來講是從天而降的一筆巨大財富,他們不必尋找鑽石買家,就得到固定的貨主。
我不得不佩服自己編了如此一個精妙謊言,但擔憂的是自從來塞拉利昂後我經常說謊,隻怕這說得習慣了就再改不過來。
度過短暫平安的一夜,清晨時分我便被士兵給押到外麵的操場,身著軍裝的達斯威風凜凜站在陸虎車上,此時汽車的油門已經發動,發出達達的轟鳴聲。
“把她押上車。”
我被推到車上站在達斯的身邊,緊接幾個持槍的士兵也先後上來,整齊地在身後排開。沒幾分鍾車開動起來駛出營地,車開得很快,街麵的人群不斷地躲避。漸漸地車駛出凱內馬城區,拐進一條狹窄坑窪不平的泥土路。在這樣的路上車搖搖擺擺地就像一隻扭著屁股的鴨子,我一夜沒睡,心情緊張不安,精神尤其的差,因此有些暈車的症狀,隻覺胃中翻江倒海的難受,沒差點將我的胃給顛出來。
車駛進了茂密的叢林十多分鍾後停下來,達斯命令除司機外所有人下車,我心裏狐疑,莫不是達斯要將我在這裏槍斃不成,按理說他用不著找地方賞我子彈吃吧,大可以在營地將我結果了。
在叢林裏走了半天我沒發現達斯有槍斃我的舉動,他似乎很著急,我不禁疑竇叢生。瞧著叢林密不透風的像個綠色大蓋子,心裏便想著伺機逃走。但達斯看得也挺緊,他不時地向後瞟我幾眼,再加上幾個手持ak47衝鋒槍的凶悍士兵,我逃跑的膽氣不足。
再往前走是連根拔起的灌木和挖得坑窪的土坑,我恍然間有些明白了,也許前麵會是個鑽石礦。果然不出所料,往前走了二十多分鍾後一個數千平方米的鑽石礦顯露在眼前,大約有好幾百名工人正埋首淘鑽石。沿著河岸每隔幾米便有一名形容嚴峻的聯陣士兵把守,另外還有十數名持鞭的監工巡邏。
“這是我們在凱內馬的一個鑽石礦,從這個鑽石礦開采出來的鑽石占全國市場的10%。”
我不難明白達斯帶我來看鑽石礦的用意,他被我所編的300億美元鑽石訂單誘惑了。“達斯上校,美利雅公司需要的是優質的鑽石。”我故意刁難。
達斯點頭領著我參觀,邊走邊道:“聯陣掌控全國絕大部分的鑽石礦,一定可以滿足你們公司對鑽石的需求,老實說,我對你們公司很感興趣,也想和你們做這筆生意。”
我沒有立即答應下來,隻說要先看鑽石,如果出產的鑽石品質好可以考慮,畢竟大家都是要賺錢。
此刻太陽已經出來,空氣中的溫度陡然升高許多度,猛烈的陽光使得額頭上的汗水不停地滲下來,就連頭發絲中禁不住汗水涔涔,仿佛用水洗過頭般。我站著有些暈,身體搖搖晃晃,眼睛裏汗水蒙了視線,我伸手抹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