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真的告訴我了,霎時我想笑,好辛酸,明明我也愛著他,聽著他榮光煥發地召告對另一個女人的愛意,那一種神傷已經無法言喻。嘴裏卻道,“啊。你們兩個要結婚,哈哈,太好了,喬治,你粗心大意,又衝動,我還真擔心沒有姑娘看中你呢。尤麗迪絲,你太保密了,居然不告訴我,說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尤麗迪絲握住我的手,激切地道:“諾,喬治說你知道我們兩個的事,一定會祝福我們。”
“當然,你是我的好姐妹,喬治是我的好兄弟,你們兩個結婚我實在是、實在是太高興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我好準備賀禮。”我說得很激動。
“還沒決定好日子。”喬治的神色扭怩,麵色泛紅,大概不好意思。
“那快點,我可等著喝你們的喜酒。”眼裏熱得很,忽然間再假裝不下去,我借故說不打擾他們親熱,快速閃身進入房中關上門,一串串熱淚早如雨珠般撲簌落下來。
那個人不愛你,還有什麼法子改變呢,人世間最無可奈何的事情也莫過於此。縱然你在他眼中也是很好的,可他偏偏不愛你,無計可施。
長長地籲出一口胸中的悶氣。
喬治和尤麗迪絲結婚的事很快在百列村傳了出去,尼古拉和尤麗迪絲關係極好,很快地幫她準備了一身新衣裳。因為喬治幫助村民挖井,大多村民也感激喬治,聽說他結婚也都前來祝賀。唯有我黯然神傷,但這時誰也不會注意我,村裏已經很久都沒有喜事,大家也都願意借喬治和尤麗迪絲結婚熱鬧一番,喜氣感染著村中的每個人。
一個星期後喬治和尤麗迪絲的婚禮在村中舉行,這是場簡陋卻又熱鬧的婚禮。馬薩羅斯酋長是證婚人,我是主婚人,先進行的是英國婚禮儀式,然後再按照曼迪族的婚禮風俗,大家圍在水井前歡歌載舞,彈奏著瑟布瑞。
我繡了一對鴛鴦荷包送給喬治和尤麗迪絲作為他們結婚的賀禮。
“諾,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我們村中還有許多好小夥,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塞娜在旁擠眉弄眼。
我微笑不言語,聽到塞娜低聲又道:“其實,最初我以為你和喬治是一對,怎麼最後會是喬治和尤麗迪絲呢。”
其實,我也以為喬治喜歡我,可最後他怎麼喜歡的是尤麗迪絲。
尤麗迪絲搬到喬治在村西頭的家中,我所住的房子陡然間空下來,即使在這炎熱的天氣,也覺得呼出的空氣是冷的。有時在夜最黑的時候對著滿天的星星講,隻不過是失戀了,是的,失戀並不是什麼大事,但那種難以言說的失落感卻掩藏不住地從身體每一個毛孔裏,甚至每一根毛發裏溢出來。
失戀,並不止是失去一個人,還有那種曾經對幸福很渴望,有期待的美好心情。而那種美好心情的失去卻又是極端可怕的,它會使我的精神變得單薄而不可支撐。
“星星,你終究是不了解我的悲哀。”我深深歎息。
使自己不悲傷的方法,不是忘記悲傷,而是沒有時間去悲傷。我開始起早貪黑地往叢林裏跑,背著簍子,拄著棍子,拿著砍刀,采集草藥就足夠我忙活上許久。回來分撿,曬製,那又得許多功夫。
日子過得很忙,忙得沒有時間去想起喬治和尤麗迪絲結婚。事實已經許多天沒見著他們,我也在極力避免相見,尤麗迪絲仍幫著尼古拉幹活,喬治則和其他村民一樣趟過河水,挑著木炭賣給附近的小鎮居民。
我們都很忙,生存的壓力逼迫著我們必須不停止地繁忙,隻有這樣才能活下去。
這幾天村中患感冒的人明顯增多,我除了給村民看病外,還得在院子裏熬草藥,真是忙得一個頭兩個大,腦袋不清醒的想要撞牆。我懷疑是這是一種傳染性極強的流行性感冒,可能是由病毒引起。
“請問這是秦一諾醫生的家嗎?”
門外有陌生的聲音,我抬起頭瞧過去,門前站著兩個黑人男子,其中一個大約二十五六歲上下,另一個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神色萎靡,低垂著頭,似乎正患病在身。
“我就是秦一諾,你們是……”我趕緊放下手中的草藥站起來,這兩個人模樣陌生,分明不是村子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