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裏的人深夜進了張佑府,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張佑便披著披風乘著轎攆進了南明王宮。
公孫執還在擔心張佑會不會生氣而不肯入宮見他,殊不知張佑從未思慮過此事,他滿腦子都是南明當今的形勢,如何為王解憂,根本就沒有公孫執以為的那般小氣。
“微臣見過王上。”張佑匆忙行禮,臉色焦急,生怕讓公孫執等久了。
公孫執瞧著急忙趕來的張佑,突然有些苦笑,他猜忌了這麼多人,不該猜忌張佑。
“愛卿起身吧,如今南明的形勢極其不利,本王還……還望愛卿能助本王一把……”
公孫執的話說得一點兒也不利落,放下了他為王的姿態,讓他別扭。張佑卻全然沒在意公孫執的神態,他的視線一直在木桌的地圖之上。
“王上不必多言,如今南明形勢嚴峻,微臣一定為王上與南明極盡所能。”張佑指著桌上的地圖,“微臣聽聞羌晥出兵攻占了陶陽城?”
提到此事公孫執臉上染著怒色,“這個不知哪裏冒出來的小國,不僅攻占了陶陽,連同周邊方圓百裏的城池一並拿下,且本王的增援兵全部殞沒城外,是本王小瞧這邊陲小國了!”
聽到增援兵全軍覆沒,張佑的擔憂更是明顯,他喃喃念著這個名字,“羌晥、羌晥……”
“可是百裏先生曾去的羌晥?”
公孫執冷笑一聲,“百裏撚現在就在陶陽城羌晥王的麾下!”
當日百裏撚離開南明之時,公孫執便覺得此人去蒼玉山甚是蹊蹺,果不其然,如今他竟輔助羌晥王強占了陶陽城!
“百裏兄他……”
張佑皺著眉頭,有些失望又有些難以相信,當日百裏撚來南明朝賀之時,表明了羌晥並無爭天下之心,如今羌晥卻出兵南明,且百裏撚隨行,他這是何意?
“本王當日便不該放他走!若是不能為我所用,應當殺之!”公孫執狠狠道。
張佑歎了口氣,“如今說這些已然無用,緊要的是當前的形勢。北邊宇文泱已經攻打到了白霽江,雖然攻占了我南明無數國土,可是宇文泱一旦到了白霽江邊,他便再無法向前,王上且派兵拖著便可。”
公孫執雖有不甘,但還是點了點頭,此時他也少了之前的銳氣,了解到如今南明的情形有多嚴峻。
“那西境呢?派遣兵馬與西昭速戰速決嗎?”公孫執問。
張佑盯著地圖瞧了許久,這個問題縈繞在他腦海也有許久,可是張佑卻搖了搖頭,“若是羌晥還未出兵前,此招可信,可如今羌晥攻占陶陽城,眼看著便與西昭的軍馬聯合,南明的兵馬對付西昭還可,若是對抗西昭與羌晥的聯合兵馬,恐怕便難以得勝。”
“南明的好時機已然過去。”
張佑臉色滿是心痛與憂心,倒也沒有埋怨公孫執錯過了時機,可是公孫執的臉色卻十分的差勁,他攥著拳頭。
“愛卿是在責怪本王麼?”
張佑一愣,抬眸看著公孫執,有些生氣。“王上!到了如今,您還在思慮這些無用之事嗎?微臣從未責怪王上,王上能否暫且放下猜疑!”
“本王……”
公孫執有些說不話來,看著張佑誠懇又憂慮的眼神,他咬了下嘴唇,妥協道:“本王……本王知道了。”
張佑也沒空與公孫執辯駁,南明的戰事已經夠他憂慮,哪有精力與公孫執再議這些。
“王上,西境形勢複雜,微臣一時半會兒也沒有可行的法子,南明的軍馬糧草已然不足,速戰速決難以做到,持久戰南明吃不消,若能休戰才是最好,可是西昭不會在此刻休戰……”
張佑捏著額頭,愁容滿麵,饒是神機妙算如他,也很難解決如今南明的困境,想要反敗為勝,何其困難。
“那本王與愛卿在此商議謀劃吧,定能決議出一條對策。”
公孫執柔和了許多,他皺著眉頭瞧著地圖,南明這把好棋,被他自己下成了這一片殘局,他能怨得了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