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晥的兵馬順著官道一路往西南,羌晥大軍都是操練好的精兵,行軍速度極快,又由賽戩親自帶兵,大庶長充當軍師,衛禹為副將,羌晥國中不缺少能行軍作戰之人,君臣又是齊心,就算隻有二十萬大軍,也足夠讓人膽戰心驚。
越洆的探子先接到了消息,立刻把羌晥大軍的情況報給了越洆,越洆看著前方來的奏報,喜上眉頭,賽戩親自帶兵援助西昭,還有比這更讓越洆振奮的事情嗎?他拿著奏報跑下城樓,跑進城樓邊的一間小屋,那是越織心住的地方。
宇文泱攻打西昭,一直攻打進了王城邊上,越洆親自帶兵守城,越織心也拖著病弱的身子來到城樓,西昭能用的人實在少,越洆放棄張佑之後,就隻能依仗越織心,到了最後最關鍵時刻,他還是隻有一位長姐。
“長姐你看,羌晥已經出兵了,馬上就要進西昭,和我們的人馬彙合。”
越洆拿書信給越織心看,越織心咳嗽好幾聲,支撐著身子,勉強拿過越洆手中的書信,她沒有越洆的喜色,反而著重看了羌晥大軍的行軍路線。
“賽戩說他會與我們的軍馬彙合嗎?”越織心又咳嗽了兩聲,問道。
越洆卻搖了搖頭,他回想著和賽戩的書信,“這個還真沒有,賽戩隻說會出兵援助西昭,終於如何援助,又如何彙合他卻沒有提及過。”想到這裏越洆立刻著急地看向越織心,“長姐,本王是不是應該製定好彙合軍馬之處,再派人去告訴賽戩,畢竟是賽戩出兵援助我西昭,自然是我們多費心力。”
“先不要過於著急,”越織心不同意越洆的主意,她繼續看手中的書信,試圖從書信行軍的描述中判斷賽戩的行徑,如今西昭處於危難之際,越洆可以莽撞,但是她卻一點也莽撞不得,若一不小心便會敗掉西昭,黃泉下她怎麼麵對將西昭與弟弟交於自己的父王。
越織心咳嗽兩聲,拿著書信走到了天下地圖旁,“信中說,賽戩是走得這條路。”越織心指著地圖,“這條路不是最近的路,也不是最安全的路。賽戩若想與我們彙合,應該往蒼玉山這邊走,從我們後方過來彙合,這樣可以兩軍聯合共對對壘前方的宇文泱,可是他沒有走這條路,反而往東南這條路上走,這條路通往南明,去的是我們的正前方,也是宇文泱的駐紮營地,他應該是會直擊北晏軍,而不會與我們彙合。”
越洆聽罷越織心的分析,當即拍額頭,“本王怎麼沒有想到呢,賽戩他不是要與本王彙合,而是要兩麵夾擊宇文泱啊。”
越織心點點頭,“這條路其實還有一個分歧口,順著大陸能到宇文泱的駐紮營地,而是拐彎往東進入南明,卻也能到達宇文泱的後方,宇文泱的後方在南明,可是南明被他摧殘得厲害,是一座空城,守著糧草的空城何其薄弱,賽戩如攻打此處一定會宇文泱自顧不暇。而最妙的是……”
越織心輕輕一笑,不免對賽戩讚賞一番,“最妙的是,宇文泱他摸不準賽戩到底走那條路。他肯定也得到了賽戩出兵的消息,甚至也能知道他走那條路,可是他卻不知道賽戩是一路往前直擊他的駐紮營地,還是會轉彎攻擊他的後方空城。所以不管賽戩如何走,宇文泱都會擔憂,就必然會分散兵力,將主力軍分一部分回後方空城,主力軍被分割,不管是對於賽戩還是對於我們來說,都是一個好機會。”
若賽戩攻打後方空城,就能鉗製住宇文泱一部分軍力,西昭再趁機攻打前方北晏營帳,就算攻打不下也會重創宇文泱;若賽戩攻打北晏營帳,西昭聯合出擊,宇文泱必定應接不暇,再把後方的兵馬調過來可就晚了,他一定會失去攻下的這兩座城池。
所以說,賽戩的出兵夠妙,這對西昭反攻也是一個好機會。
越洆也不由得拍手,尤其聽到這對西昭是一個好機會,他不免得眉頭喜俏,一貫對賽戩的嫌棄也消失殆盡,反而也誇獎起來,“沒想到平時看起來不著調的賽戩,還有這種氣魄,本王當真是小瞧他了。”
說著又看向越織心,“隻是這小子千般好萬般好眼光卻不好,居然不肯和西昭聯姻,不肯娶長姐,他那個笨蛋腦子在想什麼!”
賽戩拒絕聯姻,拒絕越織心的事情,還掛在越洆的心中,他向來受不了別人的半點羞辱,南明也是羌晥也是,南明扣押他的父王他就一定要攻打下南明,賽戩拒絕聯姻,就算他出兵援助西昭,越洆也還記得這樁事情。
越織心卻笑了笑,沒有半點不悅,也沒有半點被羞辱的感覺,她的心胸比越洆要大得多,反而還要勸越洆,“如今是什麼時候了,王上何必在乎那點小事,賽戩自有他的考量,站在羌晥的角度,不與我們聯姻,就是怕如今局麵。若西昭和羌晥已經聯姻,羌晥此刻才出兵援助西昭,王上是會心存感激,還是會心存埋怨呢?”
越洆有些說不出口來,要是兩國聯姻,賽戩居然現在在出兵援助西昭,他的怨氣早就衝破了城門,怎麼可能還有一點兒感激呢。西昭與羌晥綁定有好處,也有相應的壞處,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羌晥顯然不想要如此。
“長姐怎麼胳膊肘淨往外拐。”越洆不承認自己的私心,反而還埋怨了越織心一句。越織心笑著搖搖頭,帶著點無奈,越洆這性子她一直清楚,怕是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