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戩的兵馬一直行到岔路口,往前是直通宇文泱的駐紮陣營,往左是進南明到宇文泱的後方空城,如何走,成為賽戩現在要麵臨的問題,其實賽戩心中也有數,不管如何走都足夠讓宇文泱吃一壺,可是僅僅隻要戰敗宇文泱就可以了嗎?當然不行,賽戩抬起頭來,他要將宇文泱趕回北境,這西境和南境都不能被他的殘暴染指。
賽戩看著前方的路,和旁邊的柳竟開口,“此次出兵乃是我們與宇文泱的首戰,彼此還都不了解對方的招數,羌晥隻在三國圍攻南明的時候出過兵,不過隻和西昭聯合過,和宇文泱連個麵都沒有碰過,他對我們羌晥大軍應該更為不了解更為忌憚,而本王去過南明,對北晏大軍還有那麼幾分了解,這次出兵我們占優勢,尤其是首戰。”
柳竟點點頭,他同意賽戩的分析,這次作戰對而後的戰爭格局有很大的影響,“王上有什麼主意?”
賽戩輕笑了一聲,轉頭看向大柳竟,“本王能有多少主意,本王要是有足夠的主意就不會帶大庶長前來了。”
柳竟也笑了一聲,賽戩是位猛將,也是一位能夠統籌兼顧的君王,他需要有能力和智慧,可是也需要提供作戰妙計的軍師謀士,能在亂世稱王者不一定是最聰明的,卻一定是會用人,能夠統籌兼顧把控大局。
“大庶長覺得我們應該走那條路?”賽戩問柳竟。
柳竟抬頭看著前方,往前乃是直達戰場,往左會到宇文泱的後方空城,走哪一條路都可以,也都足夠擾亂宇文泱,可是僅僅不痛不癢擾亂軍心有何用,戰場終究是戰場,是要贏得最後的勝利,不是一場半場的優勢。
柳竟開口,“王上,我們已經行軍多日,眼下將士們都累了,要不今日就在此處駐紮歇息吧。”
賽戩看了柳竟一眼,眉頭一挑同意下來,“好,既然這樣,天也快暗了,我們就在此處歇息一晚吧。”
柳竟笑笑,他明白了賽戩意思,也知曉了賽戩懂得他的意思,兩人雖然沒說什麼,也算是一拍即合,當即便下馬生火,要在此處歇息一晚。隻是跟在兩人旁邊的衛禹卻一臉茫然,他平時是有些小聰明,可是作戰戰術籌謀這些,他倒是真沒有什麼好計謀,現在竟然連兩人的對話都不懂了。
衛禹跟著下馬,鬥誌昂揚要上戰場的興奮磨掉了不少,他湊到柳竟麵前,“大庶長,咱們怎麼停在這裏了,再往前不過二十裏地就到北晏西昭的對壘戰場,前麵還打得火熱呢,我們就在這裏停了?”
柳竟是個好脾氣的,雖然平時和絮絮叨叨,惹得賽戩有些煩,但是卻也是人緣極好,對羌晥的任何人都慈眉善目,自然對衛禹也是笑臉相對,“前麵就是戰場,要打仗自然要養精蓄銳,我們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正好可以上戰場啊。”
“大庶長你這就是搪塞我了,”衛禹撇著嘴角,他雖然不懂作戰,可是又不是傻子,更何況這個人還滿是小聰明呢,“前麵就是西昭和北晏的僵持不下之地,越洆死死守住城門,宇文泱久攻不下,正是微妙之時,我們都已經行軍至此了,不但不過去打破僵局,還在這裏養精蓄銳?才行軍幾日啊,大家都還鬥誌昂揚精神抖擻呢,蓄得哪門子的銳啊!”
衛禹翻了一個白眼,他不懂賽戩和柳竟之間的腦力交流,可是也知道此刻在這分叉口停歇,一定是有目的,隻是柳竟卻也沒有告訴他的意思,讓衛禹有點鬱悶。
柳竟笑著拍拍衛禹的肩膀,“衛小子你別著急,隻管多去吃些肉,今天晚上有得你忙,想要上戰場殺敵多得是機會,就怕你到時候又不想去了呢。”柳竟知道衛禹著急,這也算是安慰他。
衛禹翹起一邊眉頭,湊近柳竟,“今兒晚上大庶長和王上有計策?還用得著我?”
“當然用得著你,還是很重要的事。”柳竟笑笑,沒有反駁,算是默認了今晚有行動。衛禹一聽見此話立刻眉飛色舞起來,他能被重用安排重要之事,自然心花怒放,又見柳竟不聲張,他自然也小心翼翼沒敢咋呼,灰溜溜地蹲在柳竟旁邊。
“大庶長放心,我衛禹一定不會辜負大庶長與王上的重用!”衛禹悄咪咪道。
柳竟看了衛禹一眼,笑得有些慈愛,衛禹不過二十歲,柳竟又大他差不多二十歲,現下看眉飛色舞的衛禹,就如同看自己家那鬧騰的傻兒子,隻不過衛禹可比他那不懂事的兒子要機靈得多,也能夠擔當重任。
深秋的寒風吹了過來,此處不似陶陽地處高勢,寒風也沒有陶陽那麼凜冽,羌晥大軍就在此處駐紮歇息,沒有往前的意思,也沒有轉彎的意思,讓人搞不清楚行徑。前方的北晏軍又和西昭守城軍打了起來,宇文泱想要趁賽戩來援之前攻陷這座城池,而越洆則是想要在賽戩來援之前死死守住,正如衛禹所言,前方打得火熱,可是被惦記著的賽戩卻在此處駐紮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