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塵看著薛嬋二人神色都頗為猶豫,慌的向反向另一處隔間跑去,待行至那小門前,董塵才停了下來,對著他們二人喊,“我的屋子是不與別人住的。你們兩個若是嫌棄。便有一人睡在外頭吧。反正這天寒地凍的。明日一早,別凍成了石頭人就好。”
說完便進入到裏間,將門大聲的關了起來。竟是棄其他二人於不顧,自己回房間去了。
薛嬋立在原地,捏著披風頭疼起來。又一時不知如何開口。便隻顧低著頭,望著自己的腳尖。
“天氣寒冷。還要委屈薛主簿與我將就一宿。”裴玄貞道。
薛嬋本就畏冷怕寒。聞言便微微點頭。
二人緩緩向著那處走去。短短數十步。兩人一前一後。卻走出了歲月深遠的感覺。
可是當那二人,挑開布簾。望向這裏唯一一張大床時不禁微微詫異。
床是很大。但被子卻隻有一條。
薛嬋臉紅了一紅,囁喏道,“不如大人先去休息。我在外間坐一坐便好。”
說著便要抬腿往外間走去,卻被裴玄貞給抓了胳膊。
“無妨。我與薛主簿有同袍之澤。今夜月色皎潔。有星有月。實屬良宵。同床而眠。也是趣事一樁。薛主簿又何必拘禮呢。”
說著竟是也不等薛嬋言語,便拉著薛嬋向那床鋪走去。薛嬋隻微微拖了步子不願前行。奈何裴玄貞臂力驚人。她便隻能跟著踉蹌向那床鋪走去。
薛嬋被裴玄貞丟在大床的裏側,而他自己則在外邊躺了下來。二人都未寬衣。薛嬋將披風在身上裹了。不等裴玄貞開口,便道,“我有披風。棉被大人自己蓋便好。”
裴玄貞扯著棉被的手,微微頓了一頓。笑著說道,“薛主簿身子單薄。受了風寒,可就不好了。”說完仍將那棉被蓋在了薛嬋身上。
薛嬋隻覺得渾身漸漸暖和。手腳都舒適起來。
裴玄貞將整條被子都裹在薛嬋身上,自己卻合衣躺在被子外麵,薛嬋剛欲動彈,便被裴玄貞按了下來,“不要亂動。早些休息。”
薛嬋躲在被子裏。呼吸間都是烏沉香的香氣,折騰了半宿。薛嬋隻覺得乏累,不久便沉沉睡去。
薛嬋隻覺得自己迷糊之中,似是走進一片桃林之中,落英繽紛,滿地落紅。
她看見裴玄貞立在一株桃花樹下。有花瓣落在他的肩頭。薛嬋走上前去,輕輕將那花瓣捏掉,笑道,“裴郎何以在此?”
裴玄貞道,“我在等阿嬋。”
薛嬋便微微的笑了起來。
裴玄貞就著月色,望著枕邊人的臉,她此刻是夢到了什麼。竟會連夢裏都在歡樂。
夢裏薛嬋牽著裴玄貞的手。沿著桃樹之間的小道不停的走著。忽然四周的桃樹都生出靈活的藤蔓來,將二人緊緊纏住。
“啊――”薛嬋尖叫一聲醒來。已是汗濕衣被。
玄即一個有力的臂膀將自己輕輕環住,道,“不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