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忠恭謹道,“老奴原本打算因著這番緣由。讓小姐得以進宮。按照小姐聰慧機敏。定然能有所探破。不想此次春行。反而使小姐得聞當年真相。想來必是將軍在天之靈保佑。如此一來,小姐便進不進宮都無所謂了。”
薛嬋也是點頭笑道,“雖然爹爹身死,但是含冤而死和甘心赴死。又大有不同,爹爹一向忠義。他為他的君王和江山社稷黎明百姓而死。倒也算他死得其所。我為爹爹高興。”
薛忠端起了茶盞輕輕喝了一口,道,“當日小姐回京說要為將軍平凡。薛忠便做了必死的準備。不想到如今,真相竟是如此。”薛忠微微歎息,花白的胡須便被吹得微微翹起。
薛忠接著笑道,“如此薛忠便可以好好的伺候小姐幾年。小姐身子太弱。總得補一補才好。”
薛嬋道,“病乃由心而生。如今既然我心事已了。自然覺得渾身輕鬆。並未有任何不適之症。”
薛忠道,“說來這裴大人,上次著人幫你尋醫問藥。喝了數月之久。倒真覺得小姐身子強健了不少。”
聽聞薛忠提及裴玄貞。薛嬋不禁微微臉紅。道,“想來也不全是那藥的緣故。如今已是春日。外頭漸漸的暖和了。我自然也會好一些。”
薛忠道,“話雖如此。但小姐幼年時候,在府中便是盛夏,也常常咳嗽低熱。終歸是底子太薄的緣故。此次多虧了裴大人,倒是為小姐尋到了名醫。不然也不會有此等療效。”
薛嬋見薛忠以一片關切。想了又想,道,“忠伯。來,坐。”
薛嬋說著,將薛忠扶到廳中太師椅上。隨即道,“忠伯。我在此處買了宅子。許久不曾回去看您。有些話便也沒有機會跟你說。今日我且說與你聽。”
薛忠見薛嬋有話要說。連忙要起身。被薛嬋製止了,才在椅子上端正坐下。薛嬋也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了。笑道,“我剛剛回京的時候。忠伯曾經和我說,那裴玄貞是個假慈悲的偽君子。可我這幾月,以男兒之身在大理寺供職。倒覺得那裴大人……不似那沽名釣譽之徒。對我的關心也不似作假。若有機會,我當安排他與忠伯見一麵。不知忠伯意下如何?”
薛忠慌忙道,“我與那裴大人,並不熟識。小姐說他是好的,他自然是好的。”
薛嬋知道,薛忠一向是自己說什麼便是什麼。可是她今時今日,卻又與以往不同。忠伯於她。半仆半父。她想讓忠伯覺得。裴玄貞是好的。
“忠伯。”薛嬋歎息道,“還有一件事。他早已知道我是女兒身。並且爹爹的事情。全屏他在裏麵打點找尋時機。”
“啊!”薛忠慌的站起來,驚恐道,“如此便是欺君之罪。小姐,怎麼不小心些?若萬一那裴玄貞……”
薛嬋笑道,“你放心。我本是貼了假麵皮去的。隻要我這兩日過去。說是病體不支,寫了辭官的文書。吏部蓋了戳兒。我便是自由身。到時候。就當那薛巒死了吧。”
薛忠緊張道,“那萬一那裴玄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