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嬋忽然覺得眼前一閃。腕上生疼。卻是丁夔翻身下馬。捉了她纖細手腕。
“放開我。”薛嬋吃痛。不得不開口求饒。
丁夔還未張口說話。便聽有破空之聲傳來。一枚石子,夾雜著凜冽之力,嗖的一聲打在丁夔手背上。丁夔吃痛。本能的鬆開捉著薛嬋手腕的手。
裴玄貞策馬而至。卻並未理會丁夔。隻溫柔的對薛嬋伸出手,道,“阿嬋上來。”
像是受到牽引一般。薛嬋毫不猶豫的將手遞了過去。裴玄貞一個用力。薛嬋便已落在他胸前的馬背上。
聞到久違的烏沉香。薛嬋似乎很喜歡。酒意被夜風一吹。她便更加的迷蒙。腦子一片漿糊,便隻跟隨自己的心,小貓一般的往裴玄貞懷裏鑽了鑽。
裴玄貞攬著薛嬋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好。才低頭去看丁夔。
“阿嬋酒品不大好。讓丁兄見笑了。”
丁夔見他二人舉止親密自然。隻將雙手在袖中緊握成拳。咬牙道,“裴兄何時知道她是女兒身的?”
裴玄貞笑了一笑,道,“我也說不出來。到底何時知道的。隻是一種感覺。你呢。丁兄。怕是早就知道了吧。”
薛嬋在裴玄貞懷裏呼吸漸漸穩定。一雙大眼此刻卻是緊閉不睜。竟然是睡著了。
丁夔望了一眼在裴玄貞懷裏熟睡的薛嬋,道,“我從蘇策幫她做袍子的時候我就知道。她乃是昭武將軍薛懷策之女。曾經名滿皇都的才女。薛嬋。”
丁夔頓了一頓,道,“隻是。明明是我處處占盡先機。卻不想。竟然是你……”
裴玄貞輕輕的幫薛嬋理了理額前的碎發,玄即道,“不。若論先機。丁兄卻是比我晚了五年。”
丁夔皺眉,“此話怎講?”
裴玄貞道,“丁兄可還記得。我裴府苦梅苑裏那副畫。我從未讓你細看。也未曾告知你畫中乃是何人。”
“難道?”丁夔吃驚。不禁抬眼去看薛嬋。他確實知道,裴玄貞有一副心愛之畫。上麵畫了心愛之人。
裴玄貞笑了笑,道,“不錯。確是阿嬋。我與她十二歲結緣。將軍府中初見。我便已知。她會是我。此生摯愛。”
丁夔後退一步。喃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還是輸了。我以為……唉。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丁兄。請恕玄貞心愛之人不能相讓。”裴玄貞說著便對丁夔拱手一禮,“告辭。”
裴玄貞伸腳微微踢了馬腹,那馬兒便飛快的奔馳起來。夜晚的街道空曠又冷清。丁夔立在蒼茫夜幕裏久久不曾離去。
薛嬋醒來的時候。天色還未亮。她剛一動彈,便聽有人說,“時辰還早。快再睡會兒。”
薛嬋一驚。慌的去摸自己的衣服。
裴玄貞嗤笑一聲,“我若是要做什麼。阿嬋怕是攔不住。我又何必等到此時。”
薛嬋卻撅著嘴問道,“那……那你為何在這裏?”
裴玄貞隔著棉被將她摟在懷裏道,“你昨夜醉酒。我不放心留你一人。是以隻好留下來陪你。”
薛嬋知道裴玄貞不是趁人之危的人,又一時沒了睡意,就和裴玄貞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天來。薛嬋道,“我昨夜隻記得我……我好像見到了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