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次的糧食算是林寧自己賣人參賺的,不是二人的公產,將來賣得了銀錢,好歹也是點收入。但這個買賣她是賠定了的,但也沒辦法,誰讓她要做善事呢?
常林還是很有能力的。一早在各坊裏安排了人,每坊還分了組,五戶一小組,二十戶一大組,每組都定了人,定時查看本小組的情況,逐級向上彙報,發現有柴糧不繼,凍餓生病的,便要上報,及時處置。
風雪一直刮了兩天。
由於風勢太大,人們無法出門,街道上自然也無法清理,到初九這一天,路上的積雪足有二尺來厚,有些牆角門前,大雪幾乎沒到半牆,有些老房子已經被壓塌在茫茫大雪裏。好在事先早有安排,將那房屋不結實的人家兒及時遷了出去,還是安排到客棧裏,倒是無一傷亡。
風雪終於停了,但天依然沒有放晴,一大早起來還是陰沉沉的。
各戶兒捐的糧已經用完了,任常林再怎麼說也沒人肯出糧。倒不是這些富戶兒都是些無良之輩,隻是看這天色,這雪還得再下,眼下雖停了一停,保不準是在積聚著一場更大的暴風雪。若真是如此,地裏的冬麥肯是要全部被凍死的,來年春天也不見得怎樣,糧食是個精貴物,誰家肯往外放?再者,還得留些糧種的。
倒是那位年紀輕輕的小娘子,可真是稀奇,也不知從哪兒弄來了許多糧食,竟是敢抖手往外撒,好心是好心,也真是不計後果。年三十兒沈家鬧那一場各家兒可是都有人在場的,看那行事手段,還真是邪乎。因此,林寧這一放糧,圍觀者眾,但說風涼話兒的,還真沒有。誰知道這位是個什麼底兒呢?
話說盛德鎮什麼時候冒出這麼個人物兒了?那沈家現在腸子都悔青了吧?
莫說別人,便說沈福禮這幾天的日子就不好過。
從大年三十鬧了那一場,初一他到顧府去拜年,居然吃了個閉門羹。花了不少銀子托了他老嶽父打聽出來的消息,居然是顧家廟小,容不下他這麼一尊大佛,誰讓他有那麼一個能耐的侄女兒呢?
這話聽得沈福禮很是莫名其妙,沈春杏有這等本事他也不知道啊,再說那丫頭都出了族,也改了名兒,怎麼還能跟他扯上關係呢?
倒是有明白人給他點開了,您那位侄女兒本事太大,與您這關係,嗬嗬,誰敢留您?
沈福禮很是鬱悶,就是因為他和沈春杏關係不好,便要否定他在福味樓幾十年的辛苦?
但他沒處說理去。
幾次想到顧家見見顧家老爺,卻是連門兒都進不去,剛開始還有個托詞,到後來連個說法兒都沒了,不見就是不見。
沈春杏兒的娘趙氏自那夜從盛德城外回家便病倒了,風雪交加,也請不到大夫,魏氏那日被踹得狠了,天天的倒在床上指槡罵槐,說什麼怎麼不去找你那大本事的閨女去,又罵沈春杏不是人,放著親娘親嫂子親侄兒不管倒撒了大把的錢去給不相幹的人,到後來就是罵沈大全,和兩個兒子,直弄得家裏鎮日不消停,沈大全無法,每日都縮在灶間兩耳一閉,當作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