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卻是嚴娘子雖覺著歡快,但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雖然魏四是從那位不知名的夫人手裏買下的星空錦,但卻是在她錦繡莊的地盤兒上,她若這麼隱下不說,將來這事兒一旦折騰出來,她可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誰也不知道那位夫人是什麼人,魏家找不找她,還找不到錦繡莊不成?雖然她褚家不怕,但四大世家的關係很是微妙,現在郭家式微,馮家和魏家又做了親,這事兒還真得琢磨琢磨。
嚴娘子當即囑咐小丫頭們將店鋪關了,看好那星空錦,誰都不許動,轉身便往禇府去了。
嚴娘子原是禇家家主夫人的陪嫁,但禇夫人王氏一聽便覺得滋事體大,讓人請了老爺回來,嚴娘子一五一十的說了。
禇家主名喚禇英,三十七、八歲的樣子,頜下一把短須看起來極是肅穆。
“你說那兩位客人身上穿的是江錦?可別是看錯了?”江錦這東西大戶人家誰沒聽過?又有誰見過?
王氏卻是一笑,親自端了杯茶給禇英,“老爺這可問對了人。”
“若說這江錦,我都沒見過,可嚴家的卻是見過的。”
嚴娘子欠了欠身,笑道:“老爺有所不知,奴婢祖上在宮中做過繡娘,有幸也替貴人們裁過兩身江錦的衣裳,私下裏留了幾片邊角碎片,後來出了宮,便也帶了出來,做成了荷包,便和家傳的手藝一並傳了下來,老爺若是不信,大可親眼一見。”
嚴娘子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布包,薄薄的,打開一看,卻是小小一隻樣式極簡的玄纁色荷包,沒有多餘的綴飾,也沒有繁複的花樣,就那麼簡簡單單的一隻荷包,卻任說也說不出它簡樸來。
那隻荷包被靜靜的放在桌麵,通身閃著隱隱的光華,不似那星空錦,光華炫燦外放,而是將一身的不凡都收在布料裏麵,這與技巧無關,而是蠶絲本身之故。
那蠶定然也不凡。
禇英上眼一瞅便知嚴娘子所言非須。
這東西,除非是瞎子,是個人都能看出不一般,更何況有家傳淵源的嚴娘子?
“依你看他們是什麼人?”禇英顯然對這兩人的興趣要大一些。
嚴娘子搖頭,“不好猜測。”
論說既便是在宮裏,能穿上這江錦的人也沒幾個,但這般年紀,又能微服到這青州裏來的,“莫非是哪位王爺和王妃?”
還得是得寵的,否則也一樣是沒得穿。
王氏搖頭,“依你說,那位夫人肚子已有七、八個月,哪位王妃肯跑到這麼老遠的地方遊玩?”
皇家更重子嗣,就不怕一個閃失把孩子玩兒沒了?
“莫不是……是哪位王爺的,呃,紅顏知己?”一位得寵的王爺出來遊曆時遇到了一位絕美紅顏,那夫人什麼的,想必也是混叫的。
嚴氏一愣,想了想所見林寧的氣質,直接把王氏的猜測給否了,“不是奴婢托大,奴婢跟在夫人身邊十幾年,又在錦繡莊見了這麼些人,自問還算有些眼力。那位夫人……怎麼說呢,那通身的氣派,別說是鄉野女子姨娘側室,便是王公貴族家的掌家夫人,怕也是有所不及。您別笑話,若真要找這麼人出來,奴婢到覺著,前朝那位大長公主倒是勉強可與之相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