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1 / 2)

正當米蛋攪擾著西關街陷入一片憂慮氣氛的時候,百盛也在經曆著情感上的煎熬。金鈴的失約和不辭而別,也似乎把自已剛剛點燃的溫暖的情感,被一盆冰水給澆在了上麵,冰冷瞬間吞沒了那一點溫熱,百盛從心裏往外透著僵冷。痛苦使人反思。在經曆過失落和痛苦後,百盛也開始懷疑自己情感產生的真實性和存在的必要性。自己是不是早該約束自己的情感,讓它萎縮下來,讓自己的精力更多投入到自己的學業中去。這次金鈴的態度,也是一擊警醒,狠狠創擊一下自己那飄飄然的幻想。我現在不是想這些兒女情長的時候!他想到這裏那種揪心揪肺的難受,減輕了許多。我要做好功課,學好本事,將來要有一番作為。他在暗暗地下決心鼓勵著自己把整個身心的力量都用到課本作業中去了。漸漸也平靜了下來,有時偶爾想到了金鈴,也覺得那是那麼遙遠的事了。隻在腦中一閃,他就用力揮手把那美好的影像從眼前刪去。他自己覺得自己更知足於現在這種平靜的生活。金鈴已經是他生活回憶裏的一個符號了。一個甜蜜而有酸澀的符號。

就在百盛積極快速地平複著自己的痛苦,就要逐漸恢複平靜的時候,一封濟南的來信,又徹底打碎了他的那種虛假的平靜。

那是下午自修課的時間,百盛自己躲到了教室後那排高大的楊樹下的樹蔭裏背書。徐德量同學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對百盛說道:我有一個好消息?你來猜一猜吧。百盛看著徐德量夾著雙眼的奇怪微笑,不知他說的什麼事:誰的好消息啊?

你的啊!徐德量接著說:我也猜你會奇怪的!百盛一臉的疑惑說:我的好消息?我考了第一,本來就是第一嘛。天上掉餡餅了,要砸著我了? 徐德量神秘兮兮要百盛再猜。我實在想不出來了!百盛一臉的無奈,又要低下頭看自己的書去。門房那兒有你的一封信!徐德量一看百盛不感興趣了,憋不住說了出來。我的信?誰給我寫信,別騙人了!百盛搖了搖手,又要低下頭讀書。

我沒騙你,濟南來的,字體還很秀氣,是不是個妹子來的?你走桃花運了!徐德量上下打量著百盛,笑眯眯地說:你隱藏得夠深啊!百盛被他一說臉騰的一下便紅了,腦子自然聯想到了金玲的身上,可是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一閃念。他很快恢複了平靜,嘴角露出酸澀的一笑,連忙擺手說道:別開我的玩笑了!

走吧!誰開你玩笑啊!徐德量一把拉住了百盛向大門處的門房走去。百盛將信將疑的跟在徐德量的身後。

一件淡黃色的信封靜靜靠在門房透明的窗台上,映入眼簾的是娟秀的毛筆字清清楚楚寫著他的名字。他很好奇,仔細端詳那熟悉而感覺陌生的字體,他猜著是誰的字了。頓時,心裏一陣狂跳,那個位置的信封裏到底裝了什麼,希望,還是。。。他從門房手裏接過信件,一把急急地揣到了懷裏,他也忘卻了跟在身邊的徐德量,放開步子向校園的深處跑去。

信果然是金鈴寄來的。他的手顫顫抖抖的打開了信封。輕輕薄薄的一張紙,內容很簡單:是為自己的失約做了一些解釋。那日是因為濟南的家中有急事—母親病了,與來接她的人—- 父親的朋友匆匆坐下午的火車離開了泰安。因走得急,也沒法向百盛告別。現在母親病情好轉,才有時間回信,請他原諒。還問他,找自己有什麼重要的事?以後有什麼事可以給她去信告訴她。還留下了她的通信地址。 信的字數也不多,百盛卻看了一遍又一遍。忽然覺得身上像卸下了千斤的重負,每一個關節都覺得那麼輕鬆舒軟。他想:一定是有緊急情況來不及說走的,不會是那麼絕情的。他相信自己的直覺。她的來信更印證了自己眾多猜想中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