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季雲水大戰過後，流嵐看起來有些怏怏的。
我捧著裝著季雲水的玉蓮花走進佛塔，看著一地的狼藉，我恨不得失手將玉蓮花摔到地上。
流嵐飄了進來，他的魂體在空氣中明明滅滅的。
我說：“你的情況看起來不太好。”
流嵐瞪著我，沒有什麼表情的臉掩飾不了他的憤怒：“你明明可以早早契約了季雲水，為什麼要拖到最後。”
我沒說話，難道要我跟他說就因為我打從心底不願意與季雲水締結契約所以才讓他被季雲水打得差點魂飛魄散嗎？
流嵐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終究沒有再開口。
沉默蔓延開來，若是隻有我一個人我是早已習慣沉默的，可是當我身邊多了一個人，哪怕流嵐算不上人，沉默卻讓我有些受不了了。
我開口道：“你說你有辦法救魏潔。”
“嗬。”
流嵐發出極其輕蔑又憤恨的笑聲。
我低下頭，看來打破沉默的方式不對。
又是一陣沉默後，流嵐緩緩的說：“可以。”
我：“什麼可以？”
流嵐：“你說的那種方式是可行的。”
“用仙力打破天牢和地牢？”我看著流嵐，“可是這個方法成功的前提是我召喚來的得是仙人。”
流嵐諷刺的笑了笑：“我有說過我不是嗎？”
我：“你說你以前是可沒說你現在還是。”
我歎了一口氣，繼續說：“更何況你現在連季雲水都打不過，你讓我怎麼相信你是傳言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仙人。”
流嵐說：“我若不是仙身已毀，將步輪回，憑你，也想契約我？”
我：“恩，你隻要告訴我如何救魏潔就好。”
流嵐的手指動了動：“方法一，你解開式神契約，我入輪回，待我重修仙身，我可來救他。”
我：“不說你重新修得仙身後我是不是已經變成一抔黃土，就說解開式神契約，我就沒辦法做到。”
流嵐：“真的？”
我十分誠實的點了點頭：“真的！”
流嵐：“那現在隻剩下唯一的辦法了，你幫我重塑一具仙身。”
我問：“重塑仙身？這麼高大上的事情聽起來好難。”
流嵐搖頭：“重塑仙身不難。”
我鬆了一口氣。
流嵐：“難的是收集重塑仙身需要的材料。”
我：“說話不要大喘氣行不行？”
流嵐問我：“你還救他嗎？”
我點頭：“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流嵐整隻都變得柔和了：“你一定很愛他。”
我想了想：“愛吧。”
流嵐飄到我跟前，期待的看著我：“那你知道什麼是愛嗎？”
我：“他對我好，我對他好。”
“切！”
流嵐十分失落的飄遠了。
我低頭看了看我左手心，書上從沒有記載過的暗金色的六芒星陣預示著我似乎契約了什麼不得了的人物。
我拿在右手的玉蓮花動了動，一縷輕煙從蓮花正中冒了出來，化作一個神采奕奕的人影。
這個人黑色短發，桃花眼，挺拔的鼻子，涼薄的嘴唇，蒼白透明的皮膚，不是季雲水那作死的貨是哪個？
季雲水化做實體圍著我興奮的轉圈圈，嘴裏念叨著：“小小，小小，小小，我真是太興奮了！”
我有氣無力的道：“我看出來了。”
季雲水：“你和我締結式神契約了，這簡直就像做夢一樣，雖然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做夢了。”
我：“季雲水，你消停點。”
季雲水笑嘻嘻的說：“我還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要不，你打我一拳？”
我看了看右手的暗紅色六芒星陣，猛的一拳砸向了季雲水的下巴。
季雲水整隻飛了出去，他齜牙咧嘴的爬了起來，自言自語的道：“看來是真的契約了，要不然我怎麼會被小小打飛。”
我笑了笑，看來契約季雲水還是有好處的。
季雲水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笑嘻嘻的朝我跑了過來。
我問：“季雲水，剛才你是怎麼回事？”
季雲水哀怨的看著我：“小小，你剛才打了我一拳所以我飛出去了。”
我摸了摸鼻子說：“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問你和我簽訂契約之前的那個狀態是怎麼回事？認識你那麼多年來，我第一次見你那麼可怕的樣子。”
其實也並不是第一次見，十二年前，我也見過一次那樣的季雲水。
季雲水臉上的迷茫不像作假。
我在心底暗暗的驅動式神契約，季雲水沒有任何反應。
我吃驚的問季雲水：“你忘了？”
季雲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做鬼以後記性就變得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