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潔走向前,扶起了那跪地的老人,溫和的說道:“老先生你別哭,我在日本留過學,也會些醫術,你如果不嫌棄,就讓我來看看這位受傷的先生吧。”
那老人喜出望外,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抓住魏潔:“先生,先生!你快看看我家老爺,快看看!”
魏潔不知從哪裏摸出兩根銀針,拉開那受傷的中年人胸前的衣服,下手幹淨利落的紮了兩針,那手法,很是嫻熟。
然後,魏潔將那受傷的中年人帶到小鎮子上的一個小藥鋪上,拿了把小刀用酒精燈烤了烤,幫那人取出了胸膛裏的子彈,最後拿下縫合了那人的傷口,老人一臉緊張的注視著魏潔給他家老爺做手術。
我安靜的站立在一旁,靜靜的瞧著一臉從容的魏潔,這樣的魏潔我從未見過,他在我麵前向來是青澀的,從未表現過這般的穩重。
等魏潔做完手術,他站起身對老人說:“老先生,等過了今晚,這位先生大概就會醒了。”
我走上前,遞給了魏潔一方秀帕,讓他擦擦汗。魏潔接過帕子,衝我溫和的笑了笑,很有魅力。
我問:“你什麼時候會醫術了?”
魏潔的額頭輕輕的碰了碰我的額頭,笑著說:“小傻瓜,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會醫術的麼?你剛才眼淚鼻涕的不就是想要我救那位先生麼,下次直接說就是了,別掉眼淚了,看得我心疼得很。”
我的心砰砰直跳,臉也發燙,聽到魏潔這番話,我心裏湧起了一種渴望,我想要他,想把他推到,對他做這樣那樣的事。
我在心裏狠狠的唾棄了下自己,什麼時候我竟然這般渴望一個人的愛撫?雖然這個人是自己鍾意的人,但我還是覺得羞恥。
天氣將晚,我的家人對我管得很嚴,並且他們不喜歡我與魏潔交往過密,掐著點,魏潔送我回家了。
我住在一個很清幽的四合院內,魏潔笑容滿麵的向我母親打了招呼,但我母親並沒有給他什麼好臉色,小時候,父親早逝,母親一手將我帶大,還讓供我讀書,對我抱有很大的期待,她常跟我說的就是以我這般的姿色和學識,完全可以找個比魏潔更好的男人,她所謂更好的男人是我們小鎮上大戶的兒子,大我三歲,學識沒魏潔好,長得也沒魏潔好,隻是有錢。
魏潔並沒有在意我母親的冷淡,我卻很是過意不去,魏潔摸了摸我的頭,認真的說:“千芸,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風風光光的嫁給我的。”
我心裏感動極了,若不是礙著母親在這兒,我真想給魏潔一個激烈的吻,很奇怪,看到魏潔我心裏總是很衝動,那是一種想要和魏潔合為一體的衝動,我想捂臉,純潔了十八年的我總覺得自己的臉燒得很,但是又很貪戀,貪戀與魏潔在一起的每時每秒。
最後,魏潔被母親攆走了,稀奇的是,這次母親並沒有吼我,隻是語重心長的對我說:“如果你實在是稀罕他,我也不做中間那個讓你們討厭的人,我隻是希望你能得到幸福,要知道,媽媽這一輩子真的是太苦太苦了。”
母親說著說著就哭了,我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抱著母親一起流淚,雖然哭,但我內心更多的是幸福,母親終於不反對我和魏潔在一起了。
說會留在小鎮裏陪我的魏潔,最終還是走了,上次在路邊救的那個中年人找上門來,把魏潔帶走了,那個中年人是名震一方的大軍閥,他在路上遇刺,無奈流落到我們的小鎮,幸得魏潔搭救。
魏潔說他希望能趁這次機會,博個名堂,錦繡歸鄉的來娶我
魏潔走後,教導我的老師給了我一封推薦我去城裏洋學校讀書的推薦信,我把這事告訴母親,母親眉頭皺得死緊,我知道,她是為了我的學費發愁。
別人家十八歲的姑娘早已嫁做他人婦,小鎮裏唯獨我一個姑娘到了這般年紀還在讀書,母親雖然字不識得幾個,卻深知讀書的重要性,她常與我說,她這輩子過得苦,隻希望我能獲得幸福。
母親說這話的時候,眼紋都透著慈祥,我不太懂這種感情,隻覺得自己心裏酸酸脹脹得很。我與母親說,我不想繼續讀書了,我想在小鎮師塾裏當先生,賺幾個錢,減輕家裏的負擔,母親並未同意我的提議。
最後我背著母親去師塾教了書,每月兩個大洋,在小鎮裏算得上不錯的薪水,母親知道後一個勁的掉眼淚,怪自己沒有用,讓我受了委屈。
我主動抱住了母親瘦弱的身體,聲音輕緩:“你是全天下最好的母親。”母親哭得越發厲害了,這讓我有些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