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裏的夜晚非常非常的冷,即使流嵐真的凝出實體,用他十二條尾巴裹著我,我也不能感覺到絲毫溫暖,他是魂體,魂體本身是沒有溫度的。
我拚命運轉體內那一絲絲微薄的靈力,雙手抱著膝蓋,冷得全身發抖,從陵墓的破洞吹來一陣陣陰邪的風,我的身體本來就在奉城傷了元氣,這樣惡劣的環境下,我可能挨不到明天就要死了。
我問流嵐:“我們可以離開這裏嗎?“
流嵐說:“不行,開天神斧對我來說很重要。“
我有些暴躁的對流嵐吼道:“可是我很難受,我快要死了。“
流嵐淡淡的說:“不會的。“
我渾身冷得發顫,流嵐再空中飄著,狐狸耳朵讓他看起來又魅惑又妖嬈,然而他那雙漂亮的眼睛全是冷漠,對我生死的冷漠。
我心裏說不出啥滋味,有些酸又有些脹,又有些委屈。
我站了起來,活動了下凍得發木的手腕和腳腕。
流嵐:“小小,你要一個人走嗎?一個人這個時間段穿過重重疊嶂,回到人類的城市?“
我在地上蹦了兩下:“地麵上太冷了,我要去陵墓避避風。“
流嵐:“你不怕了嗎?“
我豁出去了:“反正都是死。“
摸了摸額頭上冰冰涼的印記,我對流嵐說:“下去麵對江籬,說不定還能活得久一些。”
流嵐不解:“小小你生氣了?”
我搖頭:“沒有。”沒有什麼好氣的,我一直一直都隻是一個人,我不知道自己為何而生,但若是能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死的,也算活得十分慶幸了。
我走到了陵墓的破洞邊上,感受著洞口往來的陰風,從洞口跳了進去,落地的時候我想起了江籬對我說的要是死能同穴,也是極大的幸福。
雖不知道江籬說的這話是真是假,此刻想來倒是十分應景。
流嵐也飄了下來,下了墓,不用吹山間的冷風,我感覺好了很多。
流嵐纖長的手張開,掌心上一團瑩白色的光照亮了墓室。看著白日裏由於爆炸散落在墓室裏的碎石,我說道:“我昏倒前看到一個身材頎長的身影,沒有看清楚臉,不知道是不是江籬。”
流嵐搖頭:“應該不是,江籬若是要想殺你,實在太容易了,根本不需要放火炸你。”
我吃驚:“你的意思是墓裏有其他的人?”
流嵐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我:“江籬的墓裏可能出現其他人嗎,小小,你幹嘛老喜歡自欺欺人呢?”
我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奉城是這座陵墓的陰司投影,江籬的主墓可是城主府,沒有鬼君敢隨意出入的,所以我們晚上在這裏待著,不會有其他的東西過來騷擾的。”
流嵐用手指掐算了一番你,說道:“小小,你今晚就在這兒將就一碗吧,明早一大早我們就離開這裏。“
我驚訝:“不拿開天神斧了?”
流嵐:“你現在這個狀態對上江籬,就是去送菜的,不如養好了身體再來。反正即使你不去找江籬,江籬也會來找你的,不急於這一時。”
我盤腿坐下,運轉著體內微薄的靈力:“你白日裏可不是這樣想的。”
流嵐:“白日裏,我不曾想到你身體情況竟然這般的差。”
我閉著眼,不再搭理流嵐。流嵐也沒有回到血玉裏養神,隻是身體虛晃的靠在石壁上,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我默念著修煉遠祖靈力的口訣,元氣在身體小周天內循環,身體內的陰邪之氣被驅散了些,我畢竟在奉城待得太久了些,若是普通人,早就沒了生機。想到這兒,我對在薔薇山莊裏遇到的千芸姑娘由衷的感激,若不是因為她,我此生再無緣道術。
流嵐問我:“小小,你修煉的道術口訣,可以告訴我嗎?”
我看向流嵐:“你問這個做什麼?”
流嵐說:“世間所有的力量都是同宗同源,力量是沒有強弱高下之分的,但因為個人的修煉方式,修煉機緣以及修煉天賦的差別,個人所能使用的力量多少是不同的。所以,我可以幫你改進下你的修煉口訣,加快你儲存力量的速度和儲存力量的體積,我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我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著流嵐:“你直接說你幫我改進下修煉口訣,讓我可以修煉得更加牛逼不行嗎?”
流嵐一本正經的說:“是我把你想得太弱智了。”
我:“嗬嗬。”
我將遠祖靈力的修煉口訣背了一遍後說道:“好了,你改吧。”
流嵐閉著眼睛,十分傲嬌:“突然不想幫你改了。”
我也閉上眼睛,繼續修煉原先的口訣,不再理會流嵐,傲嬌是一種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