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誰告誰?(1 / 3)

第二百四十六章誰告誰?

李大牛端坐在椅子上,微微一笑,衝大姐揮揮手,示意大姐繼續去做飯,而後他手一晃,掌心突然出現一杯溫熱的蜂蜜水……

好吧,這不是李大牛第一次像變戲法一樣,手裏變出東西了。不過他的態度過於坦然,一付天經地義的模樣,以至於年幼不懂事的善妮以為手掌裏變出東西,乃是人類自然而然的本事,沒準她長大了,跟哥哥一樣年紀了,也能變東西出來。

李大牛將蜂蜜水遞給了善妮,咧嘴笑著說:“甜,甜的”

這是李大牛說的第一句話。

蜂蜜水冒著甜香,渺渺的熱氣撲麵而來,那是一股清新的靈氣。

善妮剛才雖然吃飽了蛋糕,可依舊抵禦不了這股靈氣,她雙手抓過杯子,咕咚咚喝了半杯,而後揚起臉來咯咯笑著,對李大牛回應:“甜。”

大院的門被拍的啪啪響,可是院裏沒人在意。倒是廚房裏的大姐真妮心慌意亂下,連續打碎了幾個瓷碗。

李大牛手一揮,空中再度出現一個茶杯,這茶杯平穩飛入廚房,穩穩落在灶台鍋邊。真妮下意識的抓起杯子,李大牛隔著廚房門衝真妮揮手,催促對方趕緊做飯。

真妮猶豫了一下,這時,敲門的已經換成了李大伯,李大伯接過了李奶奶手裏麵的鋤頭,用鋤頭凶狠的砸著門,大罵:“孽畜,你長本事了,敢動手打你二伯二嬸,是不是也敢打我這個大伯?翻天了你,看我今天打不死你。”

真妮不禁打了一個哆嗦,她趕緊一口喝完杯中水。這杯子裏的水化為一股熱流熨燙了她的五髒六肺奇異的令她心神定了下來,她穩穩拿起鏟子,專注的繼續炒菜。

門外的砸門聲越來越沉重,鋤頭砸的門板當當響。李大牛不耐煩,衝院門彈彈手指,此後,門板被砸的響聲沒有小多少,但門板沒有絲毫晃動,那鋤頭砸上去,與門板碰撞後,反而發出類似鐵器相撞的脆響聲。

善妮年紀小,看到大門被敲的咚咚響,哥哥卻一臉無所謂。她看哥哥看院門,真不懂敲門聲是不是一種娛樂,就更唱戲的敲鼓一樣。所以一會兒過後,善妮抱著蜂蜜水杯,喝的眉開眼笑,看著遠門的動靜發出咯咯笑聲。

善妮的笑聲終於加激怒了門外的人。大伯的敲門越發走心,他邊敲門邊大罵不止。一起謾罵的還有李奶奶。不一會兒,爺爺李樂也加入了叫罵的行列,他們在門外大聲承諾:隻要李大牛打開門,他們一定進來打死李大牛。而李大牛膽敢不開門,就是大逆不道。

真妮做好了飯,卻不敢端出廚房。她走到廚房門邊向外窺看,憨憨傻傻的弟弟跟年幼無知的妹妹,已經將門外的嘈雜聲當成娛樂。大牛懷裏抱的小妹,合著敲門的拍擊唱著歌,那個的曲調她從沒過。

歌詞也是新鮮,詞句大約是:“我坐在城樓觀風景,城頭下紛紛擾擾……”。

好吧,李大牛唱的這些歌,雖然聞所未聞,可是曲調還是……順暢的。

這種拿門外的喧鬧當娛樂的鎮定,或者說憨傻,徹底感染了真妮,讓她終於鼓足了勇氣走出廚房,而後用蚊子般的叫聲招呼李大牛:“大牛,吃飯了,我們……在哪吃?”

李大牛指了指自家堂屋,他起身抱著小妹向堂屋裏走起。這時,小妹突然連放幾個屁,而後,用小手捂著屁股,大聲喊道:“粑粑,拉粑粑!哥,拉粑粑!”

李大牛幾個虎跳,抱著小妹衝向後院的菜地。真妮愣了一會兒,獨自返回廚房,端起一盤菜,眼角忽然瞥見灶邊剩下的蜂蜜水,她抓起杯子仰脖一飲而盡。

這杯蜂蜜水真的很甜。

真妮覺得水流到處,一股溫熱的甜蜜感充滿了四肢百骸。她閉著眼,幸福的感受了一下這股溫暖的熱流,而後端著菜盤進入堂屋。

幾次往返之後,真妮將飯菜全部端進堂屋。這時候,大門外敲擊的聲音越來越響,圍觀的閑人當中,不斷有人慫恿大伯翻牆進來,而大伯也嚷嚷著叫人拿梯子。

真妮擔心的望了一下後院,突然間,她也感覺到一股濁氣下湧,情不自禁連放幾個臭屁,然後,她恐懼的發覺自己憋不住的想要……腹瀉。

不管了,真妮也急衝衝的衝向後院菜地。這時,門外的敲打聲依然響不停,她聽到大伯破口大罵:“小兔崽子,我看你能一輩子不開門……砸,繼續砸,我……我把你門刨了,刨牆,我看你個門有多結實,等著,我刨……看我砸了你家的牆,把你送回娘肚子裏去。”

這會兒,真妮顧不上門外的叫囂了。她急衝衝跑到後院菜地,看到李大牛正領著小妹在菜地深處,而李小妹所蹲之處,簡直臭氣熏天。

這片菜地一向是真妮帶著小妹在裏麵操持。莊戶人家也沒什麼茅廁之說。基本上,各家都是在菜地裏解決屎尿。

真妮找了一個藏身處,悄悄的蹲了下來,而後她不可遏製的一瀉千裏。

說來很奇怪,這通腹瀉過後,竟然帶給李真妮一種暢快的感覺。仿佛腹瀉完畢,身子都輕靈了許多,原先打在身上留下的舊傷舊疼,傷疤都顏色淡了許多。隻是排泄出來的東西,實在臭氣難聞。

等真妮解決了個人問題,發覺小妹也是一臉輕鬆的表情,隻是小妹臉色變得非常灰暗,仿佛臉上塗抹了一層厚厚的灰燼。

真妮看到了這一種狀況,趕緊搶上前去,從李大牛懷中接過小妹,低著頭抱著小妹,快速鑽進柴房內,舀了幾瓢水幫助小妹洗刷,自己也趁機擦了個臉——他們洗浴過後的水,渾濁如泥塘,同樣散發著一種說不出的惡臭。

因為專心洗浴,真妮忘記了門外的喧囂,等她帶著小妹清清爽爽走出柴房,忽然感覺到周圍靜的可怕。側耳傾聽,發覺門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沒有了敲打聲。

李大牛站在堂屋門口,目光呆滯的盯著院門,目光仿佛能透過院牆看清楚外麵的世界——他真的看見外麵的一切,可是無人敢相信這一點。

院外,看熱鬧的圍觀人群已經散去了很多,但李奶奶還抱著鋤頭守在門邊,而二伯已經站起來了,麵色沒什麼不好的,倒是二嬸臉腫未消,牽著孩子躲在二伯身後。二伯則在李奶奶身邊作攙扶狀,同時凶惡的盯著大門,一副隨時備戰的模樣。

不遠處,大伯攙著李爺爺正在跟隔壁人家商議著什麼,二伯家的三位堂姐堂妹則站著這戶人家門檻邊,七嘴八舌的央求著什麼。不遠處,一個年輕男子跟著一位中年婦女身後,正在這裏行進——那年輕人是李大牛的小叔、李樂的老兒子李四維;中年婦女是大嬸秦氏。

小叔李四維是個十八九歲青年,一身儒衫,作書生打扮。手裏還拿著一柄折扇,邊走邊不停地用折扇敲打掌心,臉上顯示出不耐煩的神情,偶爾低低的嘟囔幾句,但因為雙方距離太遠,李大牛沒有聽清楚對方說了什麼。

當然,李大牛也不在意對方說了什麼。

他一揮手,招呼真妮與善妮:“吃飯。”

李大姐做的飯菜也沒有什麼油水,都是些莊戶人家常吃的蔬菜,做飯手藝也一般,就是農家的一鍋煮而已。但這頓飯卻是真妮善妮記憶中,難得的一頓飽飯。更加難得的是,她們是在桌子上吃完這頓飯的。整個吃飯過程中,竟然沒有一句謾罵。

於是,這頓飯菜結束後,小妹善妮幸福的打了一個嗝。大姐真妮趕忙抱起小妹,但她接下裏卻有點不知道該幹什麼。

這時,李大牛發覺爺爺李樂轉回來了。隻是這一行人裏多了一位五六十歲的老者,那位五六十歲的老者身邊,又跟了四五個壯漢。

李大牛一指側麵堂姐堂妹住的廂房,簡單地說:“睡覺。”

大姐真妮用了好一會兒的功夫,才理解了李大牛的意思。她猶豫了一下,決定聽從弟弟的話,去堂姐堂妹住的廂房休息——姐妹倆原先住柴房的,如今也能住進堂姐堂妹的房子,睡她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