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紹英臉色一紅,母親總喜歡這樣調侃自己,好像他兒子有多好色一般。
陽光透過搖曳的梨花樹照得地麵斑駁,兩側樓宇中不時傳來琴聲與嬉鬧,這樣正好,不然,正午時分還真是有些單調。
園子口走進兩個人,兩個年輕的公子哥,勾肩搭背,看樣子關係不錯,由遠及近。
慢慢的,虞顏姬認出來,其中一個就是程弼,另一個眼生,跟沈雲有幾分相似,但絕不是沈雲。
二人看了看虞顏姬,後者也看了看他們,放下茶杯輕聲囈道:“紹英,攔住他們!”
母親發話,楚紹英站起身,雖說他是軍人出身,脫下軍裝,從裏往外散發著一種書香氣。
“二位,等一下,有人找你們!”楚紹英笑容可掬,還是很禮貌的。
非常時期,程弼不想惹事,可他身邊的人可不是省油的燈,此人名叫沈傑,臨安侯沈彧的親侄子,沈雲的堂弟。平日裏仗著沈家的勢力,囂張跋扈,胡作非為,誰也不放在眼裏,今日貿然被攔下來,沈傑心裏自然不痛快。
“你誰啊!”沈傑語氣不善。
“哦!在下楚紹英!”
“楚紹英?!哪裏來的什麼楚紹英,滾一邊兒去,別耽誤小爺正事兒!”說著,沈傑不耐煩的擺擺手,抬腿便走。
楚紹英是什麼人,豈能接受這番羞辱,回頭看看虞顏姬,後者眼眉都沒抬一下,悠然品茶!
紹英會意,微笑轉為冷笑:“你家大人沒教過你怎麼跟人說話嗎?”
沈傑剛邁開步子,聽聞這話,又收了回來:“小子,你在跟我說話?”
“我在跟人說話,難道你不是人?”
在臨安,向來隻有他沈傑欺負別人的份,何時受過如此屈辱,轉過身,不管三七二十一對著楚紹英麵門就是一記重拳。可他那兩下子在楚紹英麵前跟大姑娘繡花也差不了多少。
楚紹英伸出單掌一把握住沈傑打過來的拳頭,穩穩的,就像木楔插進門框裏。
沈傑再想收拳可就不那麼容易了,疼痛難忍,感覺手快要被捏碎了。
咯吱一聲,楚紹英稍稍用力,沈傑胳膊脫臼,懸在半空,如同鍾擺一般。
刺骨的疼痛布滿肩頭,哪還顧得上什麼身份地位躺在地上翻滾亂叫。
幾個護院模樣的大漢衝過來,被楚紹英三下五除二依次放倒,從這以後,再也沒人敢靠近。
虞顏姬緩緩站起身,臉上沒有一絲波瀾,平靜如水,走到程弼近前:“你就是臨安刺史的公子程弼吧!”
程弼木訥的點點頭,嚇得他都快要尿褲子了,平日裏欺負的都是些平頭百姓,可是這些人怕的並不是他,而是他的地位。如今麵對如猛虎一般的楚紹英,他連話都說不出來。
“很好,帶我去見你爹!”
虞顏姬語氣還是那麼平穩,越是這樣越另程弼膽寒,呆呆的點頭,哆哆嗦嗦的跟著走了。
“站住!”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
“打了我的人就想這麼走了嗎?”
“那你想怎樣?”虞顏姬轉過身,心中了然,原來是沈雲。
多年前,沈彧帶著沈雲見過一次虞顏姬,二人也算是有過一麵之緣。時隔多年,沈雲已是壯年,有著天翻地覆的變化,但是,這並不代表虞顏姬就不知道他就是沈雲,相反的,沈雲卻不記得虞顏姬。
沈雲向前走幾步:“我並不想怎樣,隻是總得有個理由吧,我育春園雖說不是什麼高尚之地,但也是有規矩的,犯了錯自然會有懲罰,隻是輪不到外人插手!”
虞顏姬上下打量沈雲,心道這人不簡單,不過還不足以讓自己忌憚:“沈雲,我做事向來都是憑道理的,今日之事不是你能掌握的,奉勸你不要插手,如果不服氣可以把你爹沈彧找來!”
說完,虞顏姬再也不理會,轉身帶著程弼離開。沈雲本想再做阻攔,可最後還是忍住了。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或者說太過貿然。因為對方直接道出自己的姓名,還有他爹沈彧,明知如此卻不以為然,沒有足夠的底氣是不敢亂說的,除非是傻子。
可她為什麼隻帶走程弼,難道與前幾日的事情有關!想到這,沈雲沒做停留,急急忙忙離開育春園。
外人看來,沈雲沒敢阻攔,這可是育春園創建以來的第一次!第一次有人不給沈家麵子,最重要的是沈家沈雲竟然沒有反抗。
一路上,程弼心驚膽顫,生怕這二人半路上把他整死。此時此刻,他隻想到了自己的生死,並不知道這二人的目的,別人為什麼抓你,難道不仔細想想嗎?
由此可見,臨安著名的才子不過是徒有其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