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謬論(2 / 2)

可畢竟誰也沒看見,就當說的是真的,但這也不是誤時的理由。

“胡說八道,何來的白鷺,何來的泥澤,劣子,你欺我人老愚昧不成!”

麵對黃公熹的厲言斥責,靳軒雙手一攤,聳聳肩,若無其事,那樣子似在說愛信不信。

靳軒死豬不怕開水燙,果兒也學他照做,一身泥巴已看不出她是名動京師的美人了。

“苗果兒,你一個姑娘家家也做了如此荒誕之事?”

黃公熹麵色嚴厲,兩眼放光,果兒還真有點心虛。

“啊……啊!”說著底下頭。

幸虧黃公熹身體健朗,不然心髒病都得犯了,這不單單是藐視宮學,更藐視皇威。

思來想去,為了樹立宮學之威,黃公熹厲聲道:“既然如此,你二人今日就站立曝日之下受學,不得移動半步!”說著,冷哼一聲,甩袍進了昭文殿。

四郡王無不冷眼嗤笑,虞璟垚看了看果兒,心有不忍,但轉而想到靳軒,心裏又痛快起來,邊走邊嘲:“土雞就是土雞,就算飛上金枝也不會變成鳳凰。”

言罷,一行人隨著黃公熹進了昭文殿。陳靜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也隨著進了去。

獨留兩位泥人,傻傻憨笑,露出兩口白牙。

晚春初夏,巳時的陽光調皮明澈,灑在大地,羞得綠葉低下了頭。

兩個泥人頭頂陽光,汗水滴落在他們臉上形成了田壟交錯。

廊簷下,黃公熹傳言施教育,搖頭晃腦。桌前幾人照模學樣子,心猿意馬。

“孟子曰:‘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也。君子之德風也,小人之德草也。草尚之風,必偃。’”

黃公熹言罷,目光掃視堂下:“何人可解吾方述之言?”

言辭奧古,詰屈聱牙。對於果兒而言,別說解釋,重述都很困難,好在自己在學堂之外,不然點到自己頭上,怕是要出大糗了。

當然,此言於陳靜茹亦是古怪異常,拗口不說,方才先生口述一遍,竟然沒記住。不過她自小就懂得賢良淑德,不知道,也不聲張,從容淡定,裝作很懂的樣子,實質上,心裏緊張極了。

“嗬嗬……這有何難,不過就是告誡君子莫要帶壞世間風氣,上行下效,如此爾爾!”虞璟熙得意洋洋,嘴都要撇到耳根了。

這一刻他想好好表現,尤其是在陳靜茹麵前,展示自己的才華,博得美人芳心。

實質上他已成人,加冠之年,辟府出閣,入朝任職,若是不懂如此道理,那就白白過了二十年。

“嗯,此解甚妙,不拘泥於常理,簡單概括,善懂易學。”

得到黃公熹的誇讚,虞璟蟬更是喜不自勝,目光投向陳靜茹,喜形於色。

“何人可以舉一反三,變通此理?”黃公熹舉目問道。

嗤……靳軒輕聲笑了笑,聲音很小,但黃公熹還是察覺到,看了一眼,並未言語。

虞璟焱起身言道:“君子之德風也,小人之德草也。疾風勁草,細雨和風,君子之風和也,百姓之風亦溫也。”

黃公熹眼前一亮,對其解釋頗為讚賞,雖是上行下效,若上之行,行之善,下之效,亦效其良也。

“靳軒哥哥,他們說的是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果兒小聲問道。

“沒什麼,都是些大道理,意思是說跟什麼人學什麼樣。”

“啊?這麼簡單!黃老頭烏拉烏拉說了一大堆,就為了這個?”

“誰說不是呢!”

他二人汗流浹背,小心嘀咕著,但每一言每一句都聽在黃公熹耳朵裏,別看人老,耳聰目明。

“你們兩個私語些什麼,莫非有更獨到的見解?”

不知為何,每每黃公熹對上他們二人總是異常嚴厲。

“苗果兒,休要嬉笑,你來說說,此言何解?”

什麼叫槍打出頭鳥……

“啊……!我?”

果兒傻眼了,汗流得更多,儼然成了水人,胡亂的摸了把臉,整個小臉兒弄得比貓臉還花花,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對,說的就是你,你來說說!”

“我哪知道啊!”果兒從嗓子眼裏說了句。就算胡說八道也得說些什麼吧,可是腦袋空空一片,什麼也說不出來。

靳軒輕輕推了推她,然後嘴唇動了動,好像在說什麼。這個小動作並沒有逃過黃公熹的眼睛,但未加阻攔。

果兒心領神會,精神抖索,膽氣也足了不少,清清喉嚨,一字一句道:“上梁不正下梁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