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個最直接的例子,打仗死傷在所難免,見怪不怪,死了就死了,這沒什麼好說的,但是那些沒死受傷的呢,黑甲軍可以派人搶救傷員,將其拖回城中安心救治,但聯軍呢,他們傷的人沒人救,不是不救而是沒機會救,你以為那些生龍活虎的黑甲軍士兵都是瞎子,都是吃幹飯的?
正因如此,有些受傷的聯軍士兵他們的傷不輕也不重,好好醫治便可痊愈,而後又是能打善戰的鬥士,但就是因為苦於無法醫治,不少人活活流血而死,更有甚者被鐵蹄踐踏而死。
這些全部看在巴東雷眼裏,可他麵對的是楚穆,自己脫身尚且不易哪有心思指揮這些。
當然,長時間的消耗黑甲軍也不想看到,畢竟己方依舊處於劣勢,保存實力才是關鍵。
黑夜夾著血腥撲麵而來,這場戰鬥真正的主角終於等來了他的時機。
夜風吹來,吹動了瞭望塔上那瘦弱少年的裙擺,這身王服加身不久,但今晚注定是它閃光的時刻。
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麵。白居易用它來形容美人,靳軒則用它來形容這陣期盼已久的夜風。
戰鬥進行到這裏黑甲軍其實已經勝了,不過還未完全勝利,靳軒就要加上這顆最後的勝利砝碼。
站立半日之久,靳軒終於走下瞭望塔,當然他算好了時機。
派遣一名親兵將激戰正酣楚紹英叫了回來,當然後者極不情願的,靳軒也猜到,最後拿出肅親王的身份楚紹英才妥協。
“靳軒,你這是幹什麼,眼看著就要勝了,幹嘛叫我回來!”
楚紹英著實有些憤懣,有什麼就說什麼,前提是他跟靳軒關係很好。
“切!這是你個人的勝利又不是黑甲軍的,你急什麼!”
一聽這話,楚紹英不樂意了:“這是什麼話,什麼叫我個人的勝利,吳玉瓊一個人堅持不了太久的!”
“放心吧,我相信吳將軍,他未必打得過幹邪和石霸,但他也死不了!”
又是這副不緊不慢的樣子,楚紹英看著著急,又不敢說什麼。
“說吧,叫我回來究竟什麼事?”
靳軒一笑:“仗打到這個份上也該結束了!”
“你說結束就結束?”看得出楚紹英還是不滿意。
“哈哈……紹英哥,別急嗎,你是決定戰爭勝負的關鍵人物,應該高興才是!”
靳軒開了句玩笑,而後正色道:“紹英哥,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是怎樣守下高倉郡的?”
楚紹英一愣,沒明白什麼意思。
“我是說我不在的那段時間你是怎樣守下的高倉郡?”
“我記得當時迫於無奈,焚燒敵人屍體才守下的,後來你還為此取個名字,叫焚屍禦城!”
楚紹英如實說著,可靳軒不再說話,而是笑著看著他。
“你是說……我們故技重施?”
“沒錯,利用城樓上的巨型弩車發射火箭,瞄準敵軍屍體給他來場大火,徹底擊潰他們的心理防線,巴東雷在也得給我撤回去,巴東雷撤了,幹邪怎敢戀戰?”
楚紹英精神一振:“這倒是個好主意,不過會如願嗎?”
“放心吧,錯不了,目前聯軍已經在崩潰邊緣,給他來場大火,焚燒同伴的屍體,那種炭焦味道隨風飄蕩,就算是神仙也受不了,另外我軍也該歇歇了,為了以後的戰鬥!”
楚紹英點點頭,但卻沒動,看得出他還是有懷疑的。
“嗬嗬……紹英哥,連我的話都不信了,這樣吧,你我打個賭,如果此計不成,我這個親王之位由你來做如何?”
楚紹英嚇了一跳,這事可不能開玩笑,就算靳軒同意天子還不同意呢,不過從側麵反映靳軒的信心。
“好吧,那我就試試看!”
說完,楚紹英馬不停蹄,奔著城樓而去,而靳軒重新登上了那個他站了大半天的瞭望塔。
決定戰爭勝負的永遠不會是兵力多少,器械強弱,而是人心,意誌這個東西看不見摸不著,但它卻真實存在,擊敗一個人或者一支軍隊擊敗他的意誌往往比殺了他的人更有效,從心理上讓他對你產生懼意,就算他有再多兵力也不是你的對手,哪怕你隻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