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墨鳶跟隨著慕容奕,出了院落。此時,屋外,雪已經下了厚厚的一層,房頂、鬆柏上,也都堆滿了厚厚的雪。胡墨鳶和慕容奕兩人,才剛剛邁出屋子,頭發上,就沾滿了雪花。
胡墨鳶感覺有些冷,她不禁打了個噴嚏。慕容奕遂脫下身上的大氅,輕輕地蓋到胡墨鳶的身上,溫柔地問道:“盈盈,還冷嗎?”
看著慕容奕,胡墨鳶搖了搖頭。
慕容奕:“你拉著朕的手,積雪有些深,不要滑倒了。你可以踩著朕的腳印,這樣,會省些力氣。”
胡墨鳶乖乖地抓住了慕容奕的手,從他手掌裏傳來的溫度,讓雪夜變得似乎也沒有那麼寒冷了。
沒有想到的是,慕容奕竟然帶著胡墨鳶,來到了大殿之前。
慕容奕:“這裏,本是宮妃們不能來的地方。不過,今日,朕便要開了這個先例。”
這是胡墨鳶第一次站在宣室殿內,夜色中的宣室殿,顯得更加靜穆。正前方的那把龍椅,並沒有胡墨鳶想象中的那樣,熠熠奪目。相反的,在這夜色的襯托之下,竟然,顯得有一些斑駁。
突然,慕容奕將胡墨鳶打橫抱起,向著他的那把龍椅走去。出乎胡墨鳶的意料,他竟然,把她放在了他的龍椅之上……
“皇上,臣妾,惶恐……”胡墨鳶一下子從龍椅上彈了起來。
慕容奕扶起胡墨鳶,然後,在她耳邊柔聲道:“怕什麼,這是朕允許的。”他溫柔地按著她的肩膀,讓她重新坐了下來。
極目望去,宣室殿乃是整個西涼宮裏最高的建築,而坐在宣室殿內高台之上的龍椅上望去,整個西涼宮更是盡收眼底。其實,再一深想,莫說是西涼宮了,就連整個天下,也全部都是龍椅之上的那個人的。
還未曾獲得權力,隻是在這把龍椅上坐了少頃,胡墨鳶便一下子覺得,有一股對於權力的渴望,竟油然而生。以前,未曾覺曉,現在,她倒是更加相信,這張龍椅,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
慕容奕:“盈盈,你覺得坐在這龍椅上的滋味,如何?”
“皇上,這龍椅,真真是舒服。怪不得,有那麼多的人,爭來爭去……”胡墨鳶知道,近乎沒有什麼,是可以瞞過他慕容奕的眼睛的。若是說,齊玄盈真的能有什麼易於他人的長處,那便是心思單純了吧!顧慮太多,倒是不如心直口快,來得自然。
慕容奕:“你倒是個不會遮掩的。在朕小的時候,父皇也曾經帶著朕來過這裏,也是在這樣的一個雪夜裏。小的時候,朕太過於貪玩,父皇,便在夜晚帶朕來到這宣室殿。那是朕,第一次坐在這皇位之上。”
十二年前……
——回憶
年少的慕容奕從龍椅上跳了起來:“父皇,這龍椅好硬,孩兒不要坐龍椅,孩兒要去軟軟的榻上睡覺……”
西涼王:“你給朕坐下!平日裏,宣室殿乃不準後宮妃嬪,或是未成年的皇子進入。而朕今日叫你來,就是為了要讓你明白,這龍椅雖然硬,卻是,有千千萬萬的人在覬覦著。你,既然生在帝王之家,就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要麼,孤獨的坐在這龍椅之上,要麼,就是坐不穩,被人算計、被人謀殺。要麼你殺人,要麼,你被人殺死。你若還是像你平日那般頑劣,那麼,父皇在世的時候,尚可護佑你平安,可倘若有一天,父皇不在這世上了,那你便會淪落為他人刀下的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