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香水有害(2 / 2)

有一次,放學了校園靜了下來。兩個人在教室裏麵抱在一起親嘴,茅玉堂把玉蘭的手拉到他的襠處,玉蘭一把攥在手中,紮實硬得可以。搞得玉堂快要出水的時候,教室外傳來緩慢的腳步聲,兩人嚇壞了。

來人進了教室,兩位老師已經坐在課桌邊上,好像在商量學生的什麼事情。進來的田校長看到他們的神色與散亂的衣衫什麼都明白,誰能瞞過這個老江湖的眼睛。

老田畢竟是老田,若無其事地關照了一句:“張老師,記得把教室門關好了。”然後一步一步走遠了。

說到底,田校長對茅玉堂沒好印象。

但田主任並不知道宏照表侄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你田表叔不提拔茅玉堂,總不會扣著人家吧?難不成平白無故要與人結仇不成?

田表叔幾十年革命生涯,什麼人沒見過什麼事沒幹過?他就是沒見過仇人,更不會自己做蠟燭。蠟燭是揚州話,就是不識相的人,經常有人會罵:“你就是蠟燭,不點不亮。”意思很明了:你不被治你不舒服,賤骨頭!誰願意做賤蠟燭,更何況在得勢的表侄跟前。

老田是叔子輩,大人雅量。憑著雅量他平平安安地走過文革,文革後還被幾個老幹部點名表揚,特別是肖達全的遺書中提到了他,在肖達全受難的時候他經常半夜三更往造反派司令部大牆內扔吃的扔香煙,肖達全趁小便時到牆邊去取。一件小事反映出一個學生對老師的愛戴和信任,也反映出田衡在關鍵時候表現出來的立場和人品。

這以後各係統排除了三種人,百廢待舉,好多位置空了出來,好多事需要人去做,田衡在縣委某領導的指令下破格提拔到學校領導崗位上來。田衡為人低調做事謹慎眾所周知,茅玉堂什麼人他心裏很清楚,為了這種人為難表侄確實不值得。

最後他無可奈何地說:“三子,茅玉堂這個人提拔不行,他不堪大用。借用的話,我可以放行。”宏照敬了表叔一支煙,笑道:“有您老這句話就行了,茅玉堂能說會寫,鄉裏正想調他到辦公室做文書。”田衡臉上露出一種不易察覺的嘲笑:“真是物盡其用,在我這兒委屈他這個大才了。”

田衡把宏照送出門外,宏照向表叔揮揮手,坐上摩托而去。

這事不用費什麼勁,阮書記一口應承讓茅玉堂做文書。老阮也是秘書出身,深知寫字甘苦。當初在肖達會身邊沒少吃他“菜瓜”,有一次肖達全竟叫他把《現代漢語》拿出來學學語法,他好歹也是個大學生。有時人世間的愛與恨的種子就是平時不經意種下的,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道理淺顯得很。

茅玉堂是朱宏照的人,朱宏照是自己的人,身邊多個寫字的自己人有什麼不好!

沒過幾天,茅玉堂收拾收拾去鄉政府做了文書。

白鎮人都知道朱宏照是個講感情講義氣的人,其實三舅宏照對任何人都是善心的。

見到要飯的叫花子,他必定要拖人家進屋子拉上桌子,盛飯夾菜,喝飽吃飽後還要揣上十塊八塊的。街坊鄰居沒一個不說他人好的。

逢年過節,鄰居幾家老人都會收到宏照的四樣禮,登門時的一句話“禮輕情意重”尤其讓老人們感動。談起朱宏照的好來,幾個老奶奶都能掉下淚珠來。

下班回家路過賭錢場子,舅舅一進去,裏麵的人便搶著和舅舅打招呼。無論賭品、牌技、賭注,都是這些普通之輩所無法比擬的。舅舅淡淡一笑說一聲你們玩,扔下兩包紅塔山,然後在眾人崇敬豔羨的目光中漸漸走遠。

人長得高大帥氣,口袋裏有用不完的錢,好多長得痛的女人憑借天然資本百般勾引舅舅,有的甚至互相拆台互相謾罵互相羨慕忌妒恨,聰慧一點的還絞盡腦汁設局引舅舅上鉤。三舅舅從不上鉤,高放的教訓就在眼麵前。

小學的張玉蘭想做副校長,天天泡在舅舅家裏,和舅母姐妹長姐妹短的,洗衣做飯,還負責表弟的家教。搞到最後,磊磊隻聽這女人的話,不聽丁春蘭的話,還當著一大家子人叫老師為“媽媽”。奶奶笑,舅舅笑,丁春蘭笑,老師也笑。我媽媽宏秀也笑,指著磊磊罵道:“這個癡貨!”我知道這是在罵丁春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