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瑞祥和楊桂花的那點破事,廣大幹群早有舉報了,組織部也暗中做過調查,沒有人會給組織部門落下口實,這種事誰看見了?沒有看見就不能亂說。整個鎮上全是一個調門子,事情最後不了了之。換個角度來看,早點把崔瑞祥調上來,也算是對基層幹部的愛護,再留在下麵,難保不出大事。
對於楊桂花,宏照還是有些欣賞的,他在大周鎮見過這女人發過火,落過淚。剛與柔
暴露無遺時才是最真實的,就像女人的下腹部,該軟時軟,應硬時硬,這種真實不管怎樣,總讓男人心疼。
對於一些讓自己生氣的事,當怒則怒,該忍則忍,該怒的時候卻忍了,那就是一種懦弱,底氣不足,既缺傲氣,又缺傲骨;該忍的時候卻怒了,那就太魯莽,行事全憑意氣,後果會很棘手。分寸若能拿捏得當,那就說明自己是一個有原則,有立場,有胸懷,曉人情,明大理的人。
提拔楊桂花時,他說了不少話,因為和她沒有半點瓜葛,陳述時就沒有任何顧忌了。
鄭爽眯起眼睛,淡淡地問了一句:“生活作風有問題嗎?”
“有過這方麵的傳聞,組織部門調查過,不好下結論。”
常務副市長陳平笑道:“隻有床知道。”眾常委哄笑。
鄭爽開了個玩笑說:“聽說這女人有些姿色,提上來後,我不放心你們這些狼。”
居市長轉臉對鄭爽戲謔道:“你是頭狼,哪有我們的份?”氣氛更加熱鬧了,一個常委會能開得這樣和諧確實少見。
鄭爽這人沒什麼架子,喜歡開別人玩笑,不管哪個常委和他開玩笑也絕對不會當真的。他微笑著,繼續說:“看來我們都沒希望了,宏照要捷足先登了,我們都給個麵子吧,反正我同意楊桂花的任命。”一聽這話,宏照有些尷尬,但很快臉上現出笑容,脫口秀了一句:“為人民服務,為人民服務。”滿堂哄笑。
周末,市委大院人影稀疏,宏照要周子豪下班後到他辦公室來一趟。
子豪進來,宏照開門見山:“你這幾天不用上班了,找一輛外地牌照的車,關注一下黃副市長的行蹤,發現異常情況立即向我彙報。”緣由宏照沒說,子豪也沒問。這是默契。
春暖花開,海鹽市,黃奇文和一個女子下車進了海月賓館。不一會兒,一輛浙江牌照的車停在了後麵,方向盤後麵正是周子豪那張棱角分明的臉。
不一會兒,宏照接到了周子豪的電話,然後他又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傍晚時分,一輛中巴停在賓館門口,下來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走到吧台前,問了幾句話,直往六樓而去。到666房間門口,為首的男人朝裏喊:“黃奇文,花朵朵,我知道你們在裏麵,把衣服穿好了滾出來!”裏麵沒有回應,有人開始用力敲門,還是沒有動靜,為首的男人是花朵朵的老公,又放勁喊:“黃奇文,我日你祖宗八代,你不出來我們就不走。”裏麵還是沒動靜,花朵朵的老公急了,“我現在打電話到市政府,讓市政府領導來接你。”旁邊立即有個人報上了海鹽市政府辦公室的號碼。這時來了幾個保安,沒說上幾句話,雙方便開始發生摩擦和肢體衝突。
警察來得很及時,製止一場打鬥,並命令服務員把門打開。裏麵果然是麵如土色的黃副市長和低著頭的花朵朵。
花朵朵的老公在派出所做了筆錄,說是下午兩點半接到一個陌生電話,是個女人打來的,她說:“我老公黃奇文和你老婆現在海鹽海月賓館666,我現在上海,一時趕不回去,你趕緊帶幾個人把他們堵住……”
經查,這是個聯通的號碼,戶主也並不真的是黃的老婆。
很明顯,這是有人故意設的局。當然誰報信並不重要,有什麼企圖也不重要。事實最重要。
接下來的事就簡單多了,花朵朵和老公吵架,分居,離婚。離婚以後,什麼事也沒有似的,照舊到文化館吹拉彈唱,繼續她漫長而浪漫的戲劇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