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一民聽聞馮程出事的消息,坐立不安了。
陳平來了電話,辜一民如得救命稻草一般,這電話來得真及時。聽完電話以後,辜一民把弟弟辜一政叫到辦公室,交待了幾件事,匆匆離開了公司。
陳平在電話裏告訴他:“姓馮的嘔出了好多人,你也在其中。我們已經盡力為你爭取時間,你趕緊出去躲躲。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辜一民清楚,陳平是真的在保護他,保他就是在保自己,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死了一隻,其它的也活不多久。
半個月以後,溫泉鳳凰仍然在街頭賣弄風騷,辜一民卻已出現在紐約街頭,他的綠卡早就辦好了,老婆孩子已在那兒定居一年。
好在溫泉項目的法定代表人不是辜一民,而是辜一政。一切仍然如火如荼地向前跑,跑得激情飛揚,跑得迷醉瘋狂,騰空而起,俯衝而下,誰也擋不住。
辜一民不在的那些日子裏,所有的員工像少了一段精魂。夜色中,公司門口幾方旌旗和幾枚燈籠,打著“辜”字樣,靈動而閃亮。
朱宏照這邊,卻在擔心著汪寶仁。
汪寶仁被市紀委召見過一次後,又被叫去調查。為此,三寶心裏多少有些忐忑。
國華公寓二期有一處200米的門麵房建在永安大橋的橋頭,屬於違章建築,在規劃局的檔案庫裏根本就沒有這處建築。汪寶仁把它拱手送給了宏照。宏照就看到汪寶仁送過來的一份購房合同,其它什麼文件都沒看到,更沒有房產證。當時沒考慮太多,就讓朱宏富的兒子經營了“永安”管材管件商鋪,生意出奇地好,好得讓人難以想象,各路施工隊紛紛到“永安”進貨,都來不及進貨。
如果汪寶仁嘔出這房子的事情,還真無法解釋。
當務之急要把這房子退回去,或者從汪氏公司把合同調出來,塞進一張房屋租賃合同,以大哥朱宏富的名義。
周子豪約了天行健公司的財務總監周子英出來喝茶,周子英是他的堂姐。
周子英帶來了那份合同,子豪把一份房屋租賃合同交給了她,叮囑她一定不要忘記蓋個公章,然後塞進財務檔案……
果然沒過幾天,三寶被海鹽市紀委召去談話。
汪寶仁你認識吧?他交待了。他說你收受了他公司的一處房產,價值一百多萬元。有這回事吧?
三寶胸有成竹:“哈哈,我就知道瘋狗要亂咬人了。”
“你們之間還簽訂了一份合同,目前在公司存檔。”
三寶掏出香煙:“可以抽煙嗎?我和汪寶仁沒什麼接觸,根本不清楚這個合同。”
“朱市長,黨的政策你清楚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們已經去調那份合同,馬上就會真相大白。”
三寶說:“好的,我等著。”
合同真的到了,是一份房屋租賃合同。
三寶又掏出一支煙,抽的樣子很倨傲,目光根本沒放在對方身上,一心專注於煙絲的燃燒。在對方不知所措的時候,驀地冒出一句:“如果我沒說錯的話,那是我大哥朱宏富租了他的房子。做生意租房子也錯了?即使錯了,他的錯難道也要牽連到我的身上?社會主義國家還搞連坐不成?”
辦案人員束手無策了,他繼續罵道:“這條狗,到處咬人,不得好死。”
然後吐出一口濃煙,繼續說:“我再告訴你們,這事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因為據群眾舉報,這房子本就不在規劃中,是違章建築,沒有任何產權。違章建築你們懂不懂?我會接受一個本不存在的房產嗎?”
在場的辦案人員臉都紅了。
回昭陽的路上,宏照就在心裏搜索。搜了半天,終於搜到了一個好詞用來形容現在的心情----氣宇軒昂。
一到家,白鎮來的幾個人王成、玉堂、玉蘭在等他,丁春蘭說他們上午就來了。宏照心裏很感動,說,還是老朋友感情真。
王成笑道,我知道你不會有事,要是真有事,我們就天天送飯送酒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