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卻黑著臉站在原地,怔怔的看著地上的妻女,聽著裏麵傳出的汙穢,心口悶堵的難受。
楚昊山勃然大怒,雙手攥成拳頭,屈辱的感覺湧上心頭,他想衝上前去,想要去堵住金琪那一張該死的臭嘴,可是他的動作卻被身旁的楚夢荷擋住。
楚夢荷神色怏怏,朝著楚昊山暗自搖頭,眼中滿是苦澀和羞辱的赧顏。楚夢荷心裏暗自慶幸著,幸好及時被解救出來,否則,今日自己必定逃不過一死!楚夢荷緊緊抓緊了小環的手腕,緊抿著唇,怯怯的看向了金彥的方向。
金焙走進殘破的房間,老鼠眼倏然瞪大,眼中滿是痛惜和萬惡之情,“畜生不如的東西!”金焙燒餅般的肉手如同一柄縮小版的平底鍋,狠狠的朝著正處在刺激高氵朝的金琪腦袋上扇去。
這一巴掌足夠有力,金琪被外力摔下床,腦袋磕在床角,出了一個血洞,但是疼痛並沒有讓金琪清醒過來,他嘴裏仍舊念念叨叨,身體還處於興奮狀態。
“沒用的東西!”金焙一腳踩在金琪的腿上,隻聽到哢嚓一聲骨裂的聲音,這蝕骨的疼痛瞬間讓金琪清醒過來。
那一雙血紅暴突的眼珠子猛然瞪大,嘴裏吐著血,茫然的看向前方,燭光早已經被風吹滅,隻有天空不斷出現的火龍照射著大地,趁著閃電,金琪見到自己赤身**的情況,瞬間蒙住,不知所措,腦袋一片空白,什麼也不知道了。
金焙被人攙扶著站在窗前,看著床上被淩虐的淒慘的女子,臉早已經被毀,可是金焙仍舊可以認出床上所躺之人正是他的女兒金儷!金焙的老鼠眼直勾勾的盯著金儷臉上被畫滿的烏龜王八,瞧著不住顫抖的身體,最後視線落在金儷的下腹,眼底閃過一道陰光。
金儷疲憊的睜開眼睛,模糊的看著眼前的龐大身軀,滿心恥辱無力的抽噎起來,她想訴苦,一夜之間,她被毀了,被毀了容,被親哥哥毀了清白,金儷隻想死,她隻想去死,可是身體卻沒有丁點兒的力量。
“哪裏來的賤婢,竟敢爬上皇子的床,迷惑皇子,該死!”金焙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就地處決!”
柳辰風站在外麵,趁著光束,瞧著這一幕幕,看著事情的發展,當聽到金焙的話,險些沒有笑出來,嘲諷的勾起唇角,倒是詫異金焙的決絕,這倒是一個保全皇家掩麵,保住金琪的辦法。隻是——柳辰風暗自搖頭,隻是太便宜金儷!
宮人連忙用衣服將金琪裹起來,攙扶著狼狽的金琪出了宅院,此刻外麵已經沒有了幾人,金焙瞧著很是滿意,看到左相以及地上仍舊在哭泣的左相夫人,微微蹙眉。
“皇上,快下雨了,有什麼事,回去再說!”皇後上前,冷靜開口,“關於大臣們,臣妾都命人送回去了,皇上放心!”放心,就是說他們不會泄露一個字。
金焙滿意點頭,隻是臨走之時朝著身旁的太監遞了個眼色,而後坐著他那大床離去。沒人樂意在這裏多呆,都乖乖的趕緊離去。
柳辰風瞧著,看著楚夢荷離開的身影,望著被人抬著的金琪,看著錢婕香,唇角倏然上揚,這場好戲錯過就太可惜了。隻是柳辰風剛走幾步,就見到有小太監提著油桶走來,不斷的往牆壁上麵潑油,一看就是要毀屍滅跡的手法。
“翼王,惜公主,您們——”一名太監走過來,訕笑著開口,暗示他們不便待著。
“本王倒要瞧瞧熱鬧!”轎輦中的翼王開口。
柳辰風挑眉,有了這個人陪著,自己想看熱鬧也不用擔心引火燒身了。
走了有幾十步遠,空中的響雷霹靂而下,同時,身後的火光一飛衝天,隨著雨點落下,火光瞬間衝天。隱約還能聽到沙啞無力的救命呼喊,可是周遭的人都無動於衷。
金儷,柳辰風瞧著天空,感受著雨點掉落在自己的臉上,大風吹起,扶起了她臉上的麵紗,剛好露出她唇角勾起的邪肆的笑容,而這一笑,恰恰被轎輦之中的一雙銳眸捉了個正著。
這注定是個無眠的夜晚,大殿之上,在場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蟬,金焙重新眯起他那一雙老鼠眼,皇後則恭順的坐在一側,唇角似有似無的翹著。
大殿之下,金琪穿著褶皺的衣服虛弱的跪在地上,或許是縱欲過度的緣故,臉色尤為蒼白,身體還在不受控製的打顫。左相抿著唇,斂著情愫傲立在一旁,神色莫辨。
“父——父皇,兒臣——”金琪跪在地上,顫巍巍的開口,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他雙手扣著地麵,心知自己是受了陷害,可是他做的也是事實,他不知道如何開口,不知道怎樣麵對他的母妃,更不知道怎樣麵對父皇,還有那些大臣!
金琪猛然抬頭,臉色猙獰,“父皇,是,一定是三弟陷害兒臣,對,是三弟陷害兒臣!”金琪伸手指著金彥,瘋狗一般的亂咬。
金彥輕笑出聲,臉上瞧不出任何的怒意,“二皇兄,俗話說,舉頭三尺有神明,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小心天打雷劈!”
金琪見到金焙麵無表情,瞧不出任何情愫的臉,早就心慌意亂,他不知道怎麼辦,腦袋裏早就亂成了一鍋粥,此刻的金琪狼狽邋遢,哪裏還有丁點兒的皇子風範?
就在這時候,外麵傳來吵鬧聲,翼王的轎輦不顧阻撓光明正大的衝了進來,跟隨的還有被青衣、黃衣“護在”中間的柳辰風。
金焙麵色不悅,眼皮顫動著,眼底閃過一道殺意,“翼王,朕在處理家事!”金焙粗重著喘氣。
轎輦中傳出翼王淡淡的笑聲,隨即青衣和黃衣走上前,撩起綢緞,迎接轎輦中的翼王出來。
幸好這座大殿夠寬敞,柳辰風還在想著,轉眼低頭就見到了一雙黑靴子出現在自己跟前,一件拖地的黑鬥篷剛好和地麵接觸,整個人都被鬥篷包裹著,就連帽簷也密不透風,與狼牙麵具緊密契合。
放眼看去,除卻黑色,竟找不出任何一丁點兒的其他的眼色,柳辰風心忽然一突,一股莫名的冷意湧上心頭,應該不會這麼巧吧?柳辰風搖搖頭,揮去心頭的疑惑,絕對不可能,依照那人霸氣的性子,絕對不會如此。雖然翼王也很霸道,可是氣息卻完全不同。
翼王經過柳辰風的時候隻是稍稍停頓,並沒有交流,而後不客氣的坐到了宮人抬上來的椅子上。手臂伸出鬥篷,手上竟然也帶著一雙黑色的手套,袖口也都密封著,生怕會透風似的。
怕風?還是怕光?柳辰風轉念猜測著,不然的話幹什麼把自己捂的這麼嚴實?而且,在翼王的身上,皇權似乎無用。
“家事?”翼王用手肘抵著扶手,手托著下巴,身子斜靠著,狼牙麵具猙獰異常,“皇上莫不是忘記了,那座宅院,可是本王的,發生這種事情,本王有資格知道到底為什麼吧?”
金焙呼吸一窒,壓下怒意,轉頭看向金琪,仍舊不開口,隻是這目光令金琪如坐針氈。
“女兒,女兒,你慢點兒!”左相夫人顫扶著清醒過來的錢婕香走進大殿。
錢婕香臉上妝容已經被擦掉,蒼白如死人一般的臉麵令人吃驚,她一踏進來,一雙眼睛便直勾勾的盯著地上跪著的金琪,一副要吃人的惡鬼模樣。
“香兒,你別嚇娘!別嚇娘!”左相夫人悲痛的開口,踉蹌的隨著錢婕香走著。噗通一聲,錢婕香跪在地上,冰冷而死灰的目光看向金焙,如同一尊木偶似的失去了任何反應。
許久以後,錢婕香虛弱開口,“臣女錢婕香,請求皇上,取消賜婚!”錢婕香失神的目光逐漸聚攏,看著金焙。
“香兒,不是你想的那樣!”金琪縱然百般不願,可是他知道他決不能在這個時候失去左相的支持,否則他就真的翻不了身了!金琪伸手要拽錢婕香,但是卻被錢婕香躲開。
“聖旨一下,豈有反悔的道理?”金焙不悅的開口,一句話就堵死了錢婕香的路。
錢婕香似乎早就知道是這種結果,壓根就沒有在意,她隻是側過身子盯著金琪,一臉譏笑,“不是哪樣?”錢婕香直言不諱,“是後悔沒有將我殺死?還是不該覬覦弟媳,試圖將其霸占?你當這天下都是你的嗎?讓你為所欲為?”
“住口!”金焙看著錢婕香越來越不像話,出聲製止。
可是錢婕香似乎已經不在意,她隻是冷笑著盯住金琪,像一頭發瘋的野獸,“你是皇子又何妨?是皇子就能為所欲為?金琪,你當天下人都是傻子嗎?我會等著看你如何身敗名裂!”錢婕香突然仰天大笑,而後瞬間戛然而止,一口血噴在金琪身上,而後倒地,隻是她那一雙眼睛仍舊死盯著金琪,一副死也不放過的樣子。
“香兒?香兒?”左相夫人顫巍巍的將手指放在錢婕香的鼻前,尖叫一聲也暈死過去。
左相站在一側,手幾乎要攥成了石頭,臉色如長滿鐵鏽一般,已經不知道如何反應,一雙眼睛就這麼看著錢婕香,瞧著那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
金琪伸出去的手僵硬在半空中,他怔怔的望著地上躺著的錢婕香,一雙眼睛就這麼死死的盯著他,無論他怎樣閃躲,那一雙眼睛好像都是一個模樣,還有那唇角勾勒起來嘲諷,似乎是在慶祝他的失敗!
金彥站在一旁,好像看客一般冷然望著眼前的一切,眸底閃過略顯譏笑的光芒,他的餘光瞥著金焙,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不曉得二皇兄嘴裏的荷兒到底是何人?”金彥終於開口,口氣卻不善。
柳辰風可惜的看著已經死透的錢婕香,暗自搖頭,依照她的估算,錢婕香明明可以再多活一段時間的,隻是她一時怒極攻心,過分的消耗了她剩餘的生命,真是太令人惋惜了,不過,她還真是高看錢婕香了!白白浪費了“好心”的為她續命的機會。
柳辰風餘光瞥見身旁椅子上坐著的那一尊“黑炭”,若有所思,之前轎輦第一次出現,柳辰風覺得氣息怪異,可是現在,這位翼王身上的氣息平靜的很,沒有絲毫收斂的跡象,要麼這人就是如此平凡,要麼就是這人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難道真如錢小姐所說?”金彥沒有打算放過的意思,緊盯著金琪。
“老三!”金焙出聲嗬斥。
“哼!”金彥冷聲一笑,“父皇,總歸涉及兒臣的麵子,兒臣不能這麼無緣無故的被糟蹋吧?剛剛見著二皇兄不是很享受麼?當著眾臣的麵上演了一出活春宮,二皇兄,您這一副知書達理的皮囊,該換一層了!”
金琪聽著金彥的冷嘲熱諷,抑製住自己莫要衝動,他抬頭看向金焙,“請父皇責罰,是兒臣做了損傷皇家臉麵的事情,兒臣甘願受罰!”
“皇兒!皇兒!”皇貴妃清醒過來,衝到金琪麵前,抓著金琪絕望而失落的複雜的看著金琪,“皇上,必定是有人陷害皇兒,否則,他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請皇上明察,還皇兒一個清白!”皇貴妃說的義憤填膺,頭頭是道。
“妹妹放心,皇上自有決斷。”皇後適時開口,“瞧妹妹臉色不好,還是下去歇息休養,否則壞了身子就得不償失了——”皇後見到皇貴妃還要開口,就是不給她講話的機會,“妹妹不為自己想,也要為自己的一雙兒女打算,若是你這母妃的壞了身子,誰來照顧他們?”
見到皇貴妃驟變的臉色,自然已經清楚她必定是知道了事情真相,心裏大快,卻麵不改色依舊大度賢惠,“扶皇貴妃下去歇息!”皇後揮手命令著,皇上沒有阻止,大家動作也就利落起來。
“琪兒,你去閉門思過,今日行為實屬荒唐,堂堂一國皇子,竟做出如此有**份的事情……回去閉門思過,沒有朕的允許,不許踏出屋門半步!”金焙厲聲開口,當真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