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我不是李靖(1 / 2)

兆學疚怔了半晌,卻更是糊塗了,不好承認自己愚鈍,隻胡亂點點頭,“就這麼辦吧!”

兆學疚被蘭酊挽著,再次走過樓道、大廳、走出酒店門口,一路無數異樣、刺探的目光,兆學疚臉上有妝容、墨鏡、禮帽作遮擋,仍是覺得芒刺在背,而蘭酊卻一無所擋,傲然前行,威嚴自生。也許是被蘭酊破釜沉舟的氣魄震住,竟無人上前查問。兆學疚心裏既是感激又是佩服,加上蘭酊柔軟纖瘦的身體倚在身邊,心裏更增了激動和幸福,他竟忘卻安危,狠不得這條路無限的長下去,就這樣和身邊這個人一直這樣走下去。仿似紅塵三俠中的李靖和紅拂,夜出長安。

蘭酊熟門熟路,進戲園子後並不看戲,而是領兆學疚直接進了後台,自有小廝把他們領進了一個化裝間,那孔雀一樣丁佼正等在裏麵。

一照麵,蘭酊高傲尊嚴的冷顏瞬間剝落,虛弱的疲態顯露無遺。丁佼把她扶到椅上坐下,又往她手裏放下了一條熱毛巾,溫言道:“先擦擦手上的汗,定定神。”丁佼的語氣和動作從容平和,有著安撫人心的作用,加上他的神態,一掃公雞孔雀的喧嘩,完全、純粹的成熟男人的鎮定和大度,兆學疚心裏又是酸楚又是自卑,瞬間明白剛才那一段輝煌的路,隻是蘭酊領著他在走,他不但沒有為她領路的能力,甚至連和她並肩而走的資格都還沒有!

兆學疚低落的情緒一直持續,丁佼領著他夾在大群戲子中,順利地通過盤查,出了大羅天,兆學疚別扭地衝丁佼道謝,而後準備離開,丁佼駕著馬車,看著兆學疚,像看一個鬧別扭不懂事的小孩,兆學疚對這樣的目光深感屈辱,轉身就走,丁佼趕馬車跟上,道:“上車!你這是在踐踏蘭酊的一片苦心!”

兆學疚怔了一下,默默地上車,半晌,悶悶地道:“她要我去哪兒?”

丁佼道:“跟我回家。”

馬車駛進了熟悉的街市,兆學疚終於按耐不住,問道:“你住三不管?”

丁佼笑道:“三不管八麵來風,江湖各色,魚龍混雜,不止隻有混混兒,金、評、彩、掛,全都出自於此。”

再拐進一個大雜院,戲子們陸續家去了,兆學疚看著越來越熟悉的地方,又驚又怕,忍不住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道:“你家到底在哪兒?”

丁佼把馬車一勒,悠然道:“到了。”

妝園的月牙門赫然就在眼前。

兆學疚又驚又怒,又怕又恨,隻氣得全身發抖。

丁佼跳下,馬車隨手拴好,看兆學疚沒有跟進的意思,便回頭道:“你可想好了,不進來倒省了我們的事,更便宜了小榕樹,他說和你是一夥的,你就白擔了這個虛名。還是說,你就這麼怕他?”

兆學疚先是受不得激將,轉念一想隨即明白了丁佼和蘭酊的意圖,心裏更是慚愧,顯然,自己不但在膽魄上不及,居然連心智也不如。兆學疚紅著臉小聲道:“我明白了。”

丁佼進門,戴門子隻伸頭出來看了看,丁佼衝他眨了眨眼,隨即高聲叫道:“老大,我把你小弟帶回來了,好不容易啊!你可得好好謝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