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假如沒有女人(1 / 1)

“我那是為了研究深奧的民俗心理……一把傘,一條命,多劃算!況且我隻是引導,並沒有真正動醫生的人,也不算犯規!而且隻是兩三個人!有什麼大驚小怪?命不值錢。你是不是總是無視男士提出的建議?”監獄長不耐地嚷嚷道。

“錯,我對任何人都一樣,不論種族、出身和性別,我無視任何人給我的建議。”葫蘆兒慢慢地更正,她的目光又硬又深,盯住誰就膠著盯,目光似乎不會拐彎轉向,然而這個島上的人基本上都是麵目呆滯模糊,自己又曾根據那張臉做過簡單的易容,應該不是輕易能較別出來才對……柳生於是繼續垂著眼皮,也不知道是否該有所感應,隻聽她又慢慢地吩咐:“零號,你還記得規矩嗎?該死的人,要是死了,記得把屍體扔下海喂魚,要是活著……也把身體扔下海喂魚。”

柳生能聽懂這個試探,於是他慢慢地、慢慢地轉動手臂,槍口對準了小榕樹。

葫蘆兒紅豔性感的唇邊就扯出了一個同樣慢而沉的笑紋,她微微頜首,“好,你倒比他多了些腦細胞,還記得這一次的新人裏,根本就沒有女人!”

小榕樹聞言也不由得一怔:沒有女人?那麼……該死的糖二!是他利用一心來耍了自己一回!她一時間憤憤不已,然而也隻能將錯就錯了。

“……我對這幾年的記憶一團模糊,日子過得就像得了輕微腦震蕩的人,什麼事都透過一層麵紗看。況且人也是冰山,大部分是看不見的。美國唯心主義哲學家詹姆斯就說,否定客觀真理,認為凡是方便的、有用的就是真理。”監獄長解釋著,難免有些狼狽,他的狡猾和凶殘在葫蘆兒深刻而尖銳的死神氣息麵前就顯得分外的薄弱和呆滯,於是他看看小榕樹,小榕樹就聳聳肩,盡量學著他們的說話方式隨意扯淡:“我隻知道如何生存,不會去思考我是誰這一類的鬼問題。”

聞言,葫蘆兒的眼神就有些變了,既像挑戰又像得意的冷笑,煽動和刺激著小榕樹:“你瞧,你已經開始適應服從規則了,你的性命握在我手裏,你知道我隨時可以殺了你,你利用理性與些許的禮貌懇求我提升你的生命質量,現在,你獲得回報了。”

監獄長表示同意,又下意識地去摸了摸右太陽,最後靈機一動,他轉過去找來了醫生:“對了,醫生,這……這是你的一號瘋娘?她?好了?你滿厲害的嘛!”

醫生微微頜首,但總算表示了回應:“女人可以是天使,也可以是惡魔,她們的光明麵與陰暗麵對男人們而言大部分是令人費解的。就如同哲學家德麥斯特說,在我們體內同時存在兩個生命體:我、和另一個我。”

葫蘆兒唇邊的笑紋持續而緩慢地加深,小榕樹手癢癢的,恨不得就與爭持起來,這時,就見小飛魚默默地站到了她後麵,又默然了半晌,終於搶在小榕樹行動前掙出了一句話:“她就是一號。”

這句話也沒有太大的效果,總之事情沒有往好的方麵發展,小榕樹與葫蘆兒判強弱、較生死的氣息越來越濃——在男人們看來,兩個女人之間的爭持,簡直就像兩個海洋在交戰,至少是預備交戰。柳生不能再等待——他忽然轉過槍口,對準葫蘆兒——葫蘆兒甚至笑出了潔白的牙齒,然而她的聲音卻粗得像砂紙。

“你打算怎麼辦呢?”

小榕樹的眉頭就不免糾結,她不難推斷:柳生手中的,其實是一把空槍——這是一個試探和考驗。然她並不太著急和驚慌,柳生果然也悟了過來,隻聽他臨陣變通,竟就荒謬地這樣解釋:“我不能……我愛她。”

一句話,似乎所有人都被震麻了,一時間,隻有浪濤的聲音灌進耳來,日影漸漸濃烈,有些晃眼,但仍未開始燥熱……葫蘆兒緩緩點頭,似乎有些認可,神態也有所放鬆……這是個陌生、然也再正常不過的理由——然而,他似乎忘了,這裏沒有什麼是可以正常的。

柳生就有些羞澀,他的嘴角和背脊垮了下來,仿佛體內的骨架瞬間溶解在水裏,這是敵人撤退前的瞬間,他就要卸下所有心防,甚至會因而鬆一口氣——就在這時,葫蘆兒和小榕樹的眼裏幾乎同時色動,瞳仁瞬間縮小,變得銳利如鋒刃,兩人同時動作,一時間,人們隻覺得眼前一花一暗,十道鞭影在空中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