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也在理兒，隻是太悲觀。職業軍人，為死亡而生，為死亡而戰，可最可憐而可恥《手足》之四 《雄關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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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死亡就是他們生活的全部。冷，現當下，你是官，我是兵，他們是匪，你不打算說說嗎？為嘛打？你總不能說——雖然你們的蔣委員長說‘攘外必先安內’，然這是官方政治語言，在這裏，你就不說民間的，至少也來點江湖的，你總不能說，現在兩眼一抹黑地追殺而已，就是為了以後避免內戰，為了相親相愛繁榮昌盛？都別怨我烏鴉，這會兒風停了，可我又覺得那一場龍卷風也未嚐就都不好，起碼當時一切都很簡單，明了，有序，因為天災，所有人，各個階層的人都團結一致——它能夠把我們文化和人的本質同我們的生存活動形式糅合在一起，不就是能夠把這個國家分散的居民真正聚集在一起？”
老焦邊行過來邊這樣徐徐說。
這話漸漸引發了群體的情緒——
天災，天災似的樹老大。
因為她，他們漸漸地習慣了這種殺氣騰騰的氣氛，已分不清這是現實生活還是打仗遊戲。
人都有陷入絕境而不擇手段的時候，然在這種亂戰中，能打開勝利之門的，隻有類似野獸的直覺，不屈不撓的信念，然後就是對帥將的信任，這是一種跟著這個人，我就能活下來的信念。
勿容置疑，這樣的信念，星星人糖二先生是不夠的，隻有她，能在那藝術人勾勒描繪的事物裏硬填上了生命的騷動——
她從不失陷、沉迷，即使她有慈悲，也是明澈而冷靜的，而她的名聲越大，他們的功業就越發顯得黯然失色。
不覺她已經是真正的權威，她說了算。
然她又是怎麼說的？
人們想到這裏，就不能不悲憤交加，她是老大，愛戴她，臣服於她，然而他們的權益又體現在哪裏了？
“……即便放個屁也是老大級別，放錯了誰也不敢說臭！當然，咱大小也是個哥哥，在這裏發發脾氣的資格還是有的，隻不過脾氣又是發到老大頭上，就有點拿著雞蛋碰石頭的意思了……她拋棄咱？拋棄得好，省得咱拋棄她！”
他們尖酸刻薄地發泄著受傷而迷亂情緒，也提防著兆學疚的奮起，然而他不，他似乎真的迷了，傻了。
於是他們失望之下，愈加激憤，漸漸要追回去抗爭……
“為什麼要來要留要走都是她說了算嗎？知道她為嘛可以任意作踐咱們嗎？咱自找的！因為我們這些傻瓜都崇拜權力，因為她是老大！咱就是要拜她當老大——而其實地位比你高的人，永遠不會與你分享他們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權力，為什麼要指望他們呢？為什麼要指望她呢？她其實什麼都不會給我們，隻有地位比你低的人，隻要你鼓勵他們、尊重他們，他們就會把本來屬於自己的權力放棄了，轉而交給你。回去，把她打倒，革她媽媽的命，她就會客氣起來了！”
激越的情緒過後，他們未嚐不心虛的，而眼下，卻不是糖二，竟然仍然有人沙赤著嗓門喝斥起來——
“權利，你們現在來責她要權利了，你們現在要來分她的權利了，不是不行，行的，隻是先想想吧，什麼叫三不管？天不收地不管人不憫，你們都是在這樣、那樣，人不成人、鬼不成鬼的情況下被她收管下來的，她當然要了你們的權利，可是她先得接管起讓你們活著的權利，要給你們一個能成個人的窩，有飯吃有水喝，也盡量讓你們吃香喝辣，求生求榮——她是因為這樣，才收管了你們的權利，不是為了自己逞威風耍英豪，更不是為了生殺予奪。她是俠！為的是俠義！為的是自己的赤心！為了正義！如果你們不相信，那是因為你們實在膚淺陋薄惡俗尖刻，你們沒有這樣的心懷，沒有這樣的智能，就懷疑它，玷汙它，中傷它！你們這一群不配得到俠義赤膽的老鼠蟑螂！”
是紅豆。
他們被她連珠炮地罵懵了，好不容易有個緩過氣來，戰戰兢兢地試圖質疑一下，俠義赤膽……
倒是好的，隻怕她還沒到這個境界吧？
“一時還沒到，還有我們呢！我就要這麼信她，這麼縱她，這麼敬她，這麼扶她，她不是也得是！總有一天，總有那麼一天——她就還有一分半點還不是，我也要她是……非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