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臉真的憔悴了好多啊,僅僅是因為自己病了麼?可是他不要他的憐憫,漲了張口想喊他一聲哥,可是隻是看著這張臉,就是滿腔濃烈到無法呼吸的疼痛感覺,兩個人彼此傷害的多了,該怎麼相愛如初?
“小尚,你醒了,餓了吧,你燒了兩天了,醫生說再晚一點可能就會轉化成肺炎。”他眼裏布滿紅血絲,顯然是休息不足。“爸親自做的湯,你喝點吧。”
是裴意林做的,程尚自然無法拒絕,不得不說,裴優很會拿捏程尚的軟肋,他知道自己生病父親肯定擔心,如果這湯是裴優做的哪怕是他吩咐別人做的,程尚都不會去喝,偏偏就是找父親。
況且,裴優做的湯能喝麼?
程尚喝著他喂來的清湯,看著這張寫滿關切的臉,不禁失笑。
“怎麼了?”
“你這麼溫柔的對我,隻是因為我病了麼?如果,我說如果,現在夜又突發急症了,你是不是更難抉擇了?還是說你隻是在同情弱者?哥,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這麼心善了?”
“別再說這些了,來喝湯。”
接下來開始長久的沉默,他喂,他就吃,就當是自欺欺人的以為他是全心全意都在關懷自己吧。
程尚現在感覺總是特別容易疲累,原來做到心裏不胡思亂想之後,會感覺世界都跟著為之輕鬆。
又一個長長的夢醒來,睜開眼睛依舊是裴優在身邊,而夏培諾自打送自己來醫院睡著後,他便沒有出現過,不光是他,自打睜開眼睛後,自己所有認識的人中,除了裴優,誰都沒有來過,爸爸不應該不來看自己,他趁著裴優出去的空擋,問護士都誰來看過自己,那小護士小心翼翼有些害羞,說一直都是裴先生在這裏陪您。
想找手機打電話,手機也不見了,撐著身子起床想離開,門外彪形大漢攔著不讓他出去。
軟禁?
他憤怒異常,坐在病床上等著那個人,等他來給一個解釋。
不多時,那高大的身影出現,手裏提著多層飯盒,見程尚一臉陰沉的盯著他,他臉色一變,趕忙小跑進來把飯盒扔在了桌子上單膝跪在他麵前仰臉看著他,“怎麼了?臉色這麼不好,是不是心髒不舒服?我馬上叫醫生過來。”
“為什麼軟禁我?我的手機呢?我要離開這裏,我想回家。”
程尚一連串的質問。
“你現在身體不好,過兩天再回家,我會派專業的醫師在家。”
程尚不屑一笑,“你就這麼怕我死?”
“……”他低頭沉默,臉色很難看,許久從牙縫裏輕輕擠出一個字眼,“是!”
“為什麼連父親都不能來看望我?我的朋友們呢?我隻是發個燒,你就把我軟禁起來?”
“我隻是想保護你,從今以後,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他再也不想他病發暈倒的時候自己不在他身邊了,他再也不要連對方生病他都一無所知,那天晚上程尚拚著扯掉手麵上一層皮渾身顫抖的去地上撿那些藥填塞到嘴裏,那個樣子的程尚把他嚇著了,真的嚇著了。
程尚別過臉不想看他,說什麼保護,不傷害就已經是大發慈悲了。
裴優拉過他的右手,小心的拆掉上麵的紗布,傷口已經結痂,這本來是隻白皙修長讓他愛不釋手的手,當時是以什麼心態才能讓憤怒衝昏理智竟是踩在他的手上說著那麼惡毒的字眼去傷害這個一直追著自己的孩子。
其實心裏都是明白的,程尚就像個鬧別扭的小孩兒,一直難過的人不隻是自己罷了。
小心的給他擦藥,包上新的紗布,“還疼麼?”
程尚搖搖頭躺回床上拉上被子給自己裹言不理他,裴優也不惱,拉了椅子坐在他身邊,把飯盒打開,各色食物搭配的非常合理與完美,“有點燙,等下再吃也好,你若累就先休息,好了我喊你。”
“你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討好我,你想要的,我都已經盡最大努力去做到了,我名下的產業也都已經轉給了你,最後你最最終的目的,那家x星安保,淩澈也已經答應幫你xi,以後你的發展會是一路暢通無阻,我好像對你來說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
裴優色變,“誰給你說的?那些國內的產業,我是真心給你的,咱們都是裴家的人,在誰名下不一樣麼?”
程尚扭過臉死死的盯住他,像要透過這具軀體看透他的靈魂,“真的麼?或許吧,這些產業確實是裴家的,你給我也無可厚非,你的目的不過也就是x星罷了,作為你加拿大的中轉,控製……”
裴優睜大眼眸,緩緩搖頭,“小尚,不是的,你知道的,我對你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