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為了避人耳目,幾個人都選擇夜裏出發。
到巫山山下的時候,正好三更時分,山中寒冷,就算是穿著厚厚的襖子,也能感覺風吹進骨頭裏。
可是進了山內,卻發現原本高及膝蓋的爬地鬆爬的更低了,層層的林木由綠變黃,叢叢的灌木由密變得稀疏,有些原本是溪水的地方變成了凹塘,巫山似乎變成了一個因為幹旱而倒下來的巨人。
“有些奇怪·····”張子陵邊走邊說話。
鍾京墨轉頭看四周,搖搖頭道:“我也瞧不出來有什麼怪異,隻是陽氣極重罷了。”
長孫績道:“那十有八九,這個桃木精就在巫山。”
林廣白附和道:“沒錯的。”
幾個人繼續往前走,將神荼撇在後麵。
神荼倒也沒什麼意見,也不急於上山,忽然見前麵四個人停了下來,不由好奇的上前問道:“怎麼了?”
順著幾個人的目光看過去,十幾丈外的樹下好像是倒了一個人。
林廣白皺眉,“該不是巫國的人吧?”
鍾京墨立即否決道:“不是人。”
幾個人麵麵相覷,然後齊齊看向神荼。
神荼一愣,“倒是和我一樣都不是活人。”
說著話,神荼緩步上前細細查看,剛將那個人的鐵青色的臉轉過臉,林廣白和長孫績發出驚呼聲。
“凍死骨!?”
剩下的張子陵和鍾京墨也上前來查看,瞧見是凍死骨,一臉嫌棄,隨口道:“隻是個凍死骨,咱們繼續走吧!”
長孫績搖頭,蹲下來看那凍死骨渾身竟然發熱,好奇道:“這個凍死骨怎麼會變得渾身發熱?”
神荼也皺眉,細細查看,道:“奇怪,他陽過陰,說是三魂丟了七魄,也差不多了。”
林廣白繼續道:“上一次在燕家鎮子的宅子裏,我們就用它來帶路的,後來沒有辦法,就放了它。”
長孫績點頭,“現在它卻出現在這裏,不隻是奇怪,還有問題。”
神荼一直沒有說什麼,見兩個人還在商量,忽然道:“這個凍死骨是我派遣出去的,讓他們去投靠左白,套取消息。”
長孫績一點即通,立即道:“原來上一次我們的行蹤也是你透露給羅酆六天鬼神,所以他們用我和廣白作餌,也是你授意的?”
張子陵和鍾京墨不知還有這層關係,想不到冥府如此歹毒,竟然無視他們凡人性命,立即怒視神荼,正要說話。
但神荼卻張嘴道:“眼前,你還要算什麼賬,我知道你們人心思多,但是我隻有一個心思。”
林廣白冷笑,“是嗎?”
就在幾個人劍拔弩張之時,那凍死骨本來已經沒有光的雙眼竟然出現了點點火光,他麵目僵硬,眼光遲鈍的掃過所有人,喘息了片刻,慢慢爬到神荼腳邊,道:“鬼帝大人······”
神荼想了想,將手掌附到凍死骨頭頂,然後凍死骨的臉竟然慢慢柔和,又如剛開始見到的那般,似乎好了很多。
“你怎麼在這裏?被左白逐出來了?”
凍死骨搖搖頭,“不是。”
他的聲音軟弱無力,好像是失了不少陰氣。
林廣白忍不住問道:“那是什麼?”
凍死骨瞧著神荼,不敢說話。
神荼:“且說。”
凍死骨看了一眼林廣白和長孫績,小心翼翼道:“那日以後,我就回了左白府中,但是他好像不願意讓府裏有人,將我們全部都趕進了巫山十巫寶泉······”
幾個人默默的看著凍死骨。
它繼續道:“可是昨夜裏左白忽然將那個旱魃趕了進來······”
張子陵皺眉,“可真是練成的旱魃?”
“對。”
張子陵:“旱魃是死屍變得,所到之處,皆是大旱,並且殺不死,至陽至烈,神力無邊,可令地赤千裏,寸草不生,餓殍滿地。”
“怪不得這個地方變成這樣!”長孫績環視周圍,“那為何將陰物和它放在一起?”
林廣白思索好一陣,道:“陽極欲陰,陰極欲陽,旱魃至陽,死人至陰,相輔相成,也許能夠有甚卑益。”
神荼也點頭,“對,招魂禦鬼的人不論法術多高明,也能夠操縱飛天夜叉,從來沒有聽人說可以操縱旱魃,一定是他法術無法完全操控旱魃,所以借陰氣輔成,操縱旱魃為自己所用。”
幾個人聽完這話,不禁舒了一口氣。
長孫績有些慶幸道:“若是這樣的話,左白也無法完全操縱旱魃,算是我們的可趁之機,隻要找到克製左慈的至陽之物鬼怖木,那麼旱魃一定會不受控製,反噬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