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回家後,方如因為中午沒有吃多少東西而餓得頭暈眼花,但她一直咬牙不說,她發誓要給這個壞男孩一個教訓,所以當劉媽看到垂頭喪氣一臉菜色的方如時用她那特有的上海口音尖著嗓子說道:“哎呀,小姐怎麼看起來一點力氣都沒有啦,中午沒有吃飯麼?”
劉媽的話正好被坐在客廳裏認真看報紙的方淮聽到了,他放下手中的報紙,慈愛的看著自己的小女兒:“沒有吃飯麼?”方如耷拉著腦袋點點頭,垂下的眼睛正好瞄到白夜正往樓上去的身影,看樣子他是不打算多說些什麼,但若是以為這樣她就會放過他,那就太小看她了。方如好不委屈的說道:“今天我拿著便當去找白夜哥哥,白夜哥哥沒有便當,我就讓他和我一起吃,他不吃,我就很難過,我就一定要讓他吃,然後白夜哥哥就和別的女同學把我趕走了,爸爸,難道我做錯了麼。”方如抽抽搭搭的哭了出來,方淮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不作聲的劉媽,摸摸方如的頭,安撫道:“如如做的很好,所以就為了這件事情你中午都沒有吃飯對麼。”方如哽咽的點著頭,眼角還一直瞄著白夜的身影,從她說完那番話到結束,白夜的身影都沒有因此而停頓一下,在白夜的身影快要消失在樓梯口時,方淮叫住了他。
白夜規規矩矩的站在方淮的麵前,方淮咳嗽了一聲,“其實,妹妹也是一番好意,我理解你的心情,可能剛到一個陌生的環境裏麵,誰都需要一個適應的階段,但是同樣的我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還有,劉媽前幾天回了趟老家,所以沒有來得及準備你的便當,我也會好好跟她說的,也不會再有下次。”
白夜沉默的點頭,客廳裏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凝固,方淮揉了揉額角,拿下眼鏡,“劉媽已經準備好了晚餐,一起來吧。”白夜看了看手表,說道:“我想先洗個澡。”
得到方淮的允許後,白夜這才上了樓,他今天一天都很疲憊,但是當他打開自己的房門時,一個陌生的女孩卻在他的房間裏走來走去,手上似乎還拿著類似抹布一樣的東西,盡管這個女孩長的很是漂亮,但他還是生氣了,他並不想深究這個女孩是誰,所以隻給了女孩兩個字,出去。
女孩有些惶恐的跑了出去。
那枯燥的晚餐結束之後,方如並沒有立刻上樓,而是跑到了廚房,卻意外看到劉媽一臉慈愛的望著另一個陌生的女孩,那個女孩她從來沒有見過,這讓她有些不爽,最近總是有很多人試圖進入她的地盤。
劉媽看到方如,眼睛頓時亮了,朝她招手:“小姐快過來,小姐,這是我的女兒噢,她叫雅雅,以後她就和小姐你住在一起了噢,老爺也同意了,真是謝天謝地,也省的我來回奔波了。”那個漂亮的女孩靦腆的朝她笑了笑,方如說道:“那她爸爸呢?不和她在一起麼?”
劉媽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難看,勉強笑道:“不瞞小姐,這次我回去就是回去離婚的,他是個不負責任的人,還愛喝酒,雅雅跟著他幾乎每天都在挨打。”她說著說著便捂住臉哭了出來,方如覺得劉媽就像電視上的人一樣,前一刻是一個表情後一刻又是一個表情,沒過一會兒,她又擦擦眼淚,那保養的不是很好的臉蛋已經透露出了暗黃色的細紋,方如看得格外清楚,“不過好在,這一切都過去了,雅雅也在老爺的幫助下脫離了那個畜生的魔爪,從今以後,主會保佑我們的。”
她兀自祈禱著,方如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她上了樓,廚房裏發生的事情甚至讓她忘了拿冰箱裏的豆角片。
今天,天氣陰暗,似乎待會會下很大的雨,昨天劉媽隻做了一份便當,而今天她做了三份便當,正當方如奇怪的時候看到站在林管家身旁的小女孩時她一切都了然了,和她同歲的那個雅雅今天也要去學校報到,上課。
到了學校之後,白夜沉默的望了望天色,天色陰鬱,不久之後,似乎會有傾盆大雨,林管家帶著許雅去辦入學手續了,這條路上,隻剩下方如和白夜兩個人,入目不遠處,是一條林蔭小道,這條林蔭小道走了過半,方如還沒有和白夜說上一句話,快到盡頭的時候,她扯住白夜的衣裳,白夜皺眉,輕輕抽回自己的衣角,方如抿唇:“昨天的事你有沒有生我氣?”很快,她又說道:“就算你生我氣我也不可能向你道歉的,誰叫你那麼討厭?”
白夜沒有說話,方如這一刻感覺臉有些熱,她沒敢看他就跑掉了。
她想,她以後都不會去招惹這個人。
時間這個東西,如果你不在意,她會溜得很快。方如就這樣不在意的與白夜和許雅度過了四個春秋,很早之前她腦海中那種敵視所有外來侵略者的感覺已經慢慢的淡了,但依舊存在,這是方如的慣性,她是個任性的小孩。